去城内驻地的路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但水凡却觉得路途异常遥远,肩上承受姒淮的重量,走路走的是真慢。
“世子,我有个事情想问您!”
“嗯!”
“你既然能救那戎族人的孩子,怎么没救他夫人?还有那日我去羁押运送粮草的士兵,可是世子提前将他们收拾好的?”
姒淮身子僵了一下,心想再隐藏也没意义了,道,“我去时,他夫人已经遇害了。”
“世子多次出手相助,我不知该怎么谢您了。”
“无需谢我。”
“是你出手我才事半功倍,如果我的援军不到,你会有危险的!”
姒淮转头看向水凡的侧脸,在阳光下的轮廓清晰秀丽,他捏了一下水凡的手腕。
指尖的冰凉传递过去,鹣蛊不再躁动不安,水凡突然觉得舒适了许多。
“世子怎么知道我有援军?”
“你当初与镐京的亲军分道而来,未让他们露过面,今日若不是知道他们会来,你又怎敢带着几千人出门迎战,只是你一直让他们在子午岭当山匪,不怕他们生异心么?”
“不会,知佰虽长我几岁,可从小就在黎府,我心知他的品行。”
水凡皱眉,总感觉姒淮那句话说的不当,回头对上他暗含笑意的眼神问,“什么叫山匪?他们是我的亲军,才不是山匪!”
姒淮又道,“既然你明知援军会来,又为何亲自出城门迎战?”
“我是雍梁六军首卿,即便战死也是我的职责,兵临城下我若不亲自迎战,对不起这身甲胄。”
水凡感觉肩头姒淮的手揽的紧了些,她反问,“那你呢?”
“我一个世子爷,国主仍在,还不需要我发挥什么,四处游荡而已。”
终于,两个人走到营帐里,水凡把他安置在案几前坐好,有些尴尬不自在,于是一个人跑出去,把南星叫过来给姒淮诊断了一番。
南星皱着眉和水凡走出帐外,“小姐,此人是谁?”
“杞国世子,姒淮。”
“那还算是幸运,托了好人家,他这是寒疾,从脉象看,应该是胎儿时期就带有的毒,世间虽无药可解,但是一直用药续着,却也不伤性命,可大多都是珍贵的药材,混着龙蜥血做药引,才能缓解寒疾带来的病痛,若是寻常百姓家,怕是吃不起的。”
水凡考究的看了南星一眼,“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姐,你的伤,还没处理。”南星指了一下水凡血迹还未干的左肩。
“那你给我简单包扎一下吧。”
水凡包扎好伤口,服下药,再去到姒淮所在的帐内,发现他伏在案几睡着了。
姒淮露出半张侧脸趴在自己臂弯处,水凡弯腰伸出食指把他拧在一起的睫毛拨的根根分明,又觉得这举止过于亲昵了些,于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在姒淮旁边。
没坐一会儿又感觉有些冷了,她从榻上拿出小毯子,盖在姒淮身上,营帐虽是水凡自己的,可出于礼节,是不太方便让姒淮躺在她榻上休息的,只能委屈他趴在案几上。
水凡百无聊赖的用食指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感,姒淮微微睁开眼,说道,“你这么无聊么?”
水凡略微吓了一跳,“你没睡着啊?”
“被你敲醒了。”
姒淮坐直后,水凡发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不禁问道,“要不要我让南星给你临时调一些药?”
姒淮摸了一下身上的小毯子,笑着说,“谢谢你的毯子,子羡很快会回来的。”
“你这病,从小就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