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水凡跑到自己屋里,把紫石像当初放师兄的佩剑一样,收在箱底,心想以后穷了,还能拿去卖几个钱。
窗外落了一只信鸽,她上前取下鸽子身上的信卷,展开发现里面只裹了一枚金指环,是她大哥一直戴着的金指环。
“小姐!”
听见南星一边跑过来一边喊她,水凡抓紧将指环压在枕头底下,打开门出去,“怎么了?”
“小姐,我听人说城南庙里来了个神仙和尚,擅长为亡人超度,心经念得出神入化,我们去求那和尚给我师傅度化吧!”
见南星双眼放光,水凡不忍她难过,加上她也希望师兄死后可以安稳,于是同意了,“好,我们叫上景蝉一起去。”
“景蝉说她肚子疼,就不跟我们去了。”
“那就我们俩一起去吧。”水凡说。
两人内心虔诚的进了寺庙,希望上天显灵,能让令稚亡魂安宁。
等水凡跪好在佛前,四下环顾,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们,便提高了警惕,她还没来得及提醒南星小心周遭,就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水凡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陆家庄旁东篱山下,白老头多年来一直守在东篱山,水凡与白老头多少也是老相识。
那白老头似乎与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她还没想通自己被抓来这里是为什么,就看到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黎晞躺在寒玉之上。
水凡撑着身子挪过去,“大哥!你怎么了?”她手足无措,也不敢触碰,“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伤及心脏,血脉全断,现在听不见你说话。”
那人开口,水凡便想起来,这人是咸族的萧棱。
“丫头。”白老头对她说道,“你服过昆仑山圣果沙棠,快救救他吧!。”
沙棠的味道,水凡这辈子也忘不了。十四岁那年,父亲最后一次出征,带上了黎家三个孩子。后因水凡高热不退,为了大军行程不被耽误,黎晞留下来单独照顾她,等水凡痊愈后,掉队的二人抄近路走了黑水。
渡黑水时,水凡怎么也游不过去,每到半途就沉入水中,本着不服输的精神,她决定再试一次。
结果游到中间,发现一个少年被一群毒蝎追着,她好心一掌推开他,却不料自己反被毒蝎蛰了脚趾,那少年得了救,只看了她一眼就顺水游走了,连个谢都没说。
黎晞急忙把水凡带回岸边,将她安置在黑水流域的人家中,交代她不得乱跑,三天之后,黎晞回来了,水凡被毒的双唇紫黑,舌头都麻了,再拖两天真就一命呜呼了。
她看到归来的黎晞,浑身没有一点热气,凉的像个冰锥,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血迹都冻干了。他因为疲惫和寒冷,双手不停的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带着黄花的红果,让水凡吃到嘴里。
那果子凉的差点把她舌头和牙黏在一起,因为蝎毒,她说话十分大舌头,“大嘚,嘚叽夹当?”(大哥,这是沙棠?)
听她说完话,黎晞被冰冻在一起的眉头化开了,学着她的大舌头笑道,“叽的。”(是的)
水凡没有因为大哥学她大舌头而气愤,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搓热捂在黎晞手上,眼泪都快要流到黑水里了。
昆仑山风雪似刀刃,困兽多于平原野畜,沙棠是昆仑山仙果,服后解百毒,可使人入水不沉,水凡可想而知黎晞这次出入昆仑山经历了什么。
一连半个月,黎晞的身体才缓过来,回到镐京,他交代水凡,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她服过沙棠之事,更不能说他去过昆仑山。
此事过去数年,埋在水凡心里,和着黎晞对她的种种流淌在记忆里挥之不去,死亡就意味着失去,她,不愿失去这个哥哥,黎家上下也不愿。
“我救。”黎水凡看向白老头说,“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老头手掌托出两只细小的粉虫,“这是鹣蛊,要至于的你脉门。”
她看了片刻,“我听我师父说过的,这是咸族的巫术。”
萧棱厉声说,“由不得你,今日你必须救他。”
“我说过不救吗?我虽不知你救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如若你以后不利于他,我定然毁了这鹣蛊,和我哥哥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