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树林里找到一条小溪流，好好地洗了一把脸。

溪水清澈甘甜，洗得人畅快，凤妩没有注意到云景仙遮遮掩掩的，用衣袖盖住自己的手臂。

洗完了脸，凤妩想要折点叶子当盛具，却看见云景从乾坤袋里摸了两只白玉杯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景仙：“云景仙，这你都随身携带啊？”

云景看着手里两个品质极佳的白玉杯，微微一笑：“这不是你当初盛赞过的白玉杯吗？”

凤妩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她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白玉杯虽然玉质极佳，本也不会让她那样喜欢。但杯底雕了两只小花猫，栩栩如生，极为可爱，就让人有些爱不释手了。

当初凤妩将这白玉杯偷了出来，把玩了几天，就还了回去。然后云景上门，用神品丹药将这杯子换了出来。

神品丹药换这两个杯子绰绰有余，但主人家却是个爱猫的。

于是，那大概是端方正气的云景仙唯一一次半买半强买地夺了人家的心头好吧。

凤妩用杯子舀了清水，将杯子高举起来。玉色剔透，莹润洁白，同她的纤纤素手一色。

凤妩笑着问道：“咱们这算不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六人？”

云景不由笑了起来：“一一仙这般好兴致，自然是算的。”

她总是这样快乐，这样奇思妙想。

云景又指了指旁边：“桃林，清溪，鸣虫，若一一仙愿意，凑上个一大桌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开着玩笑，脸上就少了平日的稳重内敛，就像这桃花夜风，这月夜清辉。

看得凤妩迷了眼，她不由道：“云景仙这样的人，便该是这样多笑一笑。”

舀着舀着水，看着溪水中时不时游过的小虾米，凤妩又跟云景搭起话来：“云景仙，你的真身是一条龙吧？”

云景不明所以，回答道：“正是晏龙，怎么了？”

凤妩撇了撇嘴，指了指他：“咱们这算不算龙游浅滩遭虾戏？”

又指了指自己：“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凤妩看着云景仙，发现他盯着看了自己半晌。

正待心中疑惑之际，云景仙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极为畅快。

是真的畅快，同他平时时时带着的浅笑不一样，他的眼角眉梢都蕴了笑，笑声低沉愉悦。

凤妩也不知道为什么云景仙突然就笑得这么开心，不过这样的云景仙可真好看啊。

云景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开怀，不管怎样艰难的环境，只要有一一仙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乐活泼。

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凤妩的头：“必定不会让你不如的。”

不如什么？

这个疑问就在看到回来的云景仙手中拎着的两只死鸡的时候，解惑了。

凤妩暗自点头，的确，至少她这只凤凰还能吃到俩死鸡。

但她这只被拔了毛的凤凰，明显不知道，鸡也是要拔毛的。

很不幸的是，云景仙似乎也不知道。

于是，两个人看着架在火堆上燃烧起来的鸡羽毛，和焦黑如炭的鸡，一起沉默了。

自然，那没有拔过毛开过膛的鸡，除了令人作呕之外，根本让人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