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只是被吓坏了。”朱祁钰不让钱嘉玥继续说下去。
“不是的祁钰,河里真的有东西,河面上那亮晶晶的不是灯火的倒影,是油啊。”钱嘉玥执意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钱女官身体不适,祖母,请您准许让她回去休息吧。”朱祁钰见阻拦不成,立即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了离他们不远的太皇太后。
“主子们都还没回去歇息,她一个下人倒是比太皇太后还要金贵吗?”太皇太后还未曾开口,太后已经先行开了口。
太后这么一说,钱嘉玥无论如何是不能离开了,朱祁钰无奈,只能悄悄用眼神暗示钱嘉玥千万不能再胡说。太皇太后也只是沉声道:“嘉玥这孩子,的确未曾见过这样的情形,被吓到也是正常,茉儿,兰心,还不快过去把嘉玥扶过来。”
朱祁钰感受到了太皇太后不悦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与钱嘉玥的手臂挽在一起,实在是显得太过亲密了,他一时窘迫,急忙闪躲开来。而钱嘉玥却并不觉得什么,毕竟以前她与齐郁就是这样亲近的,突然被推开,她反而有些莫名其妙。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茉儿和兰心已经一左一右半扶半拽地将她带离了朱祁钰的身侧,回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
“好好地在哀家身边待着,别随便说话。”太皇太后用命令的口吻对钱嘉玥说,随后,太皇太后用锐利地眼神看了太后一眼。
不知太后是否觉察到了太皇太后的眼神,她的关注点突然转移到了皇后钱淑娴的身上,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皇后,先前哀家操办了这么多年的祭祀大典都未曾出过意外,怎么今年你才接手,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险些伤到太皇太后,此事你是否应该给出一个交代?”
“母后,儿臣不知……”钱淑娴早已经在火烧起来的时候就受到了惊吓而不知所措了,再加上今天在宫外受到的惊吓,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是不知道到底应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母后,此事应与皇后无关,”十分罕见地,朱祁镇站了起来,替钱淑娴说话,“皇后的职责不过是筹备今日的祭祀,这御河的水有问题,又岂是她的过错?”
“皇上方才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吗?在火尚未烧起来的时候,钱女官就先一步挡在了太皇太后的身前,足见她早就知道什么。刚才,也是她大声制止太监不要从御河里打水,是她亲口说的,御河里有油,这一切,可是众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还能有假不成?这钱女官和皇后是什么关系,想必也不用哀家多说。”看来,太后是执意要将这账算在钱嘉玥和钱淑娴的头上了。
“太后此言差矣,”钱嘉玥上前一步,“奴婢之所以发现御河有异样,只是因为奴婢耳聪目明罢了,至于奴婢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先前闹的一场导致皇后娘娘禁足,此事人尽皆知,太后耳目清明,岂会未曾耳闻?”
钱嘉玥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本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现如今竟被钱嘉玥就这样语气平静地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