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嘉玥终是躲不过,终究还是得乖乖入宫。她不似钱淑娴大婚前夜时那般守着钱夫人哭哭啼啼,万般不舍。不知道以前的钱嘉玥是怎样的,但至少现如今的她其实与钱贵和钱夫人都没有太深的感情,所以,她自然也没有那样的离愁别绪。
出于对钱家的重视,太后特地派了一名女官前来钱府相迎,一顶小小的轿子将钱嘉玥抬着到了东华门,但轿子并未入宫,只在宫门前停了下来,钱嘉玥便下了轿,随唐女官步行入宫。
“唐姑姑,”因为先前有了再清宁宫外的经历,所以这次钱嘉玥便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女官才是恰当的,“这里是?”
“此处是东华门,乃是所有宫门之中唯一一个天子不走的宫门,”唐女官一边带着钱嘉玥朝前走着,一边同她解释道,“你走快些,前面是文华殿,皇上平日里会在此处读书,这会儿许多大人也都在此处,咱们定不可与他们碰上。”
“是。”钱嘉玥的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她没有问为什么,虽然不懂皇宫里的规矩,但她却也知晓这个年代礼教森严,为了不在入宫的第一天就惹麻烦,因而立刻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唐女官的步伐。
“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去吧,皇上这会儿正在读书,您此刻实在是不该打扰。”
途径文华殿,钱嘉玥被一阵争执的声音吸引,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钱淑娴带着她在钱府里带来的丫鬟秋颖,正被拦在文华殿的大门之外。
“王公公,我不是想要打扰皇上,只是皇上已经十几日没有来坤宁宫了,我实在放心不下,拜托您了,我就偷偷看皇上一眼也好。”钱淑娴倒并没有皇后高高在上的架子,对那名拦着她的太监也是毕恭毕敬。
钱嘉玥看了几眼后,将目光移开来,脚步却并没有停下。唐女官转过身来看了钱嘉玥一眼,发现这小姑娘面色波澜不惊,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甚至连情绪的变化都没有显现出来,不免有些吃惊,因而不由多朝钱嘉玥看了几眼。
钱嘉玥察觉到唐女官的眼神,她也并不躲闪,只是对上她的眼睛,朝她微微一笑:“唐姑姑,咱们快些走吧,嘉玥今日初次入宫,若是耽搁了,让太后娘娘等候太久,不知会否遭到责罚,还请姑姑体恤。”
“这么难得的机会遇上了皇后娘娘,钱女官就不想过去同娘娘说几句话吗?”唐女官故意问道。
“若是先前在家中,姐妹二人这般近的距离自然是要凑到一起说上几句体己话,可现如今已经是在皇宫里,嘉玥虽然才进攻宫,不懂规矩,可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娘娘之间是天差地别的,怎可如此不顾礼仪,贸然上前攀谈,更何况,唐姑姑奉命带嘉玥到仁寿宫,嘉玥自然不能让唐姑姑为难。”钱嘉玥听出唐女官不是真的好心,而是故意挖坑让她跳,当然不能让自己有落人口实的把柄。
唐女官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游说,只是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快些走吧,别让太后娘娘等太久了。”
从东华门到仁寿宫,需得经过三大殿,她们二人才走到奉天殿附近,便有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太皇太后有旨,让钱女官去仁寿宫前先到清宁宫叙话。”一名令钱嘉玥虽觉得眼熟却并不认得的女官挡在她们二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