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爱怜娇惜弱的毛病,罗氏心里十分的清楚,如今他年纪大了些,却依旧是半点未改。
罗氏眼不见心不烦,此时就半阖着眼,只当没看见。
“母亲,三日前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陆昉听了罗氏的问询,顾虑这杨氏在侧,就含糊的答了一句。
杨氏倒也极有眼色,福了福身,就告退下去了。
待室内只剩下母子两个,陆昉这才开口一点点将消息说了出来。
“母亲,咱们之前推测的没错,你们这一行人,果真是受了太子与四皇子两党相互倾轧的牵连,而追杀你们不放的那伙黑衣人,正是太子的犬牙。”
陆老夫人听了这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显然,之前虽说是推测,但她心中却早已认定了这个结果。
“圣上如今愈发糊涂了,竟由着这两位皇子这般胡闹,储位已定,太子的东宫之位却坐的不踏实,国体哪能稳当?”
陆老夫人语音平淡无波,话中却夹杂着怒火,可见这些天一直气的不轻。
陆昉犹豫了一下,很想说陆老夫人这番话是在妄议圣上,实在不妥。
只是又想了想,反正如今是在松鹤堂,又只有他们母子,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倒也没甚大碍。
陆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出口不慎。
只是她想知道的更多,倒也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过多,她问道:“你可探听得是因为何事?”
陆昉点点头。
“您描述的那个痦子男,特征非常的明显,风字一号刺探了一遍,已经确定他是邹远章的幕僚之一,他原是元封九年的贡士,后因长相不佳。”
陆昉说到这里,指了指额头处,“因为这个痦子,仕途止步于此,索性就投了同乡的邹远章,做了他的幕僚,据说是颇得邹远章看中。”
因个痦子止步于贡士,这倒不稀奇,本朝也不是没有先例。
毕竟,朝廷向来觉得官员若不能相貌端正,不仅有碍观瞻,并且有损大齐官员的威严。
因而,从县试到会试,只需要家世清白,身无残疾,有真材实料就好。
殿试却不一样,殿试之前,朝廷会先对所有的贡士进行“采像”,要求并不严格,不需要长得多好看,只要样貌周正就好。
而那些长相猥琐、丑陋的,或是疤、麻、痦、痣、痕印较多的,也都会被一一筛除,这基本已算得上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而若是相貌过关,一般只要无意外,只要中了贡士,哪怕只是被点了同进士,也都算得上是有功名了。
这个痦子男已考上了贡士,说明学问不差,又能得邹远章看中,可见是个心思灵活、头脑精明的。
“邹远章?是汴州邹家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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