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外头就有丫头禀报,说是石大夫来了。
姜夫人回过神来,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放开了抱着姜菀的手。
旁边侍立着的两个丫鬟连忙上前,先是替姜菀整了整揉皱的衣物,接着就又在她的背后放了两个湖绿色金丝软枕。
姜菀就呆愣愣地任着她们摆弄,姜夫人一见,忍不住又要落泪。
等姜菀舒适的躺在了架子床上,两个丫鬟就起身去了白玉钩,放下一层青色撒花鲛纹绡纱帐。
袁氏看着姜菀被安置妥帖了,这才对外吩咐道:“请石大夫进来吧。”
翡翠就领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进了内室。
陆烁扫眼打量了一番,见他人虽生的矮瘦,精神却极好,留着一撮儿山羊胡,看起来很稳重。
这是姜府随船带来的大夫,医术应当是极好的。
石大夫先给袁氏和姜夫人行了一礼,这才坐到了丫头们事先准备好的锦杌上,取出他的药箱,拿出一块布枕,垫在姜菀的腕关节下方,开始诊起脉来。
室内众人都屏息注视着石大夫的动作。
不一会儿,石大夫就收回了手,从锦杌上站了起来。
他拱手对着姜夫人和袁氏说道:“姜小姐脉象稳健,看着已无大碍了。只是到底是女儿家,因为落水的缘故,气血不能外达以鼓荡,充盈血脉,因而脉搏沉而无力,身体就有些亏损。”
沉而无力为虚寒,对女子日后的生养可是大大不利的!
姜夫人和袁氏都是浸淫内宅多年的人,对此脉象非常熟悉。
姜夫人忧心忡忡,皱着眉头问道:“这虚寒之症向来拖拉,难以祛除病根,也不知对小女日后有没有什么影响?石大夫可有良方缓解。”
石大夫见姜夫人这样担心,连忙回道:“夫人还请放心,姜小姐骤然落入冷水之中,又一向身子弱,脉象如此也是正常的。老夫这就开一处方,姜小姐只要按时服用,待她及笄之时,体内寒气就也能去尽了,对日后生育之事不会有半分妨碍!”
姜夫人听了石大夫的话,却还是担心:若是治不好,日积月累之下发展成了宫寒,待到菀姐儿日后嫁人了,若生产艰难,在婆家可要如何立足?
袁氏瞥到姜夫人的神色,就劝解道:“石大夫治病的本事,罗姐姐还不了解吗?昨晚多凶险的情况,一剂药下去,菀姐儿高烧就退了,这样有能耐的大夫,就是京师也找不出几个,罗姐姐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姜夫人听了这话,想到石大夫过人的医术,要治好虚寒之症应该也并不难,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石大夫才要告辞去写方子,姜夫人就又想起了方才姜菀的异状,忙叫住了石大夫,把刚刚姜菀的奇怪举动细细说了出来。
石大夫抚了抚胡子,还在沉吟间,帐内的姜菀就突然开口道:“娘,我方才不过是一时受了些惊吓罢了,如今已经好多了,就不必再劳烦大夫了。”
因为高烧的缘故,姜菀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并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僵硬。
陆烁对她这猴急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像他自己刚刚穿来时,不也整天谨言慎行吗?就是害怕一个不慎,泄露了自己鸠占鹊巢的事实,被这些古人当成妖怪烧死了。
姜夫人见姜菀半点不在意的样子,就嗔怪道:“你这孩子,哪能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还是让石大夫再诊断一番才稳妥些。”
一旁站着的石大夫笑了笑说道:“夫人无需担心,刚才老夫诊脉时,并没有探到其他的症状。再者,如今我观姜小姐思路清晰、说话正常,已经没有夫人所说的那些症状,想来也不过是一时惊忧过度,这才迷了心智,既然如今姜小姐已经恢复过来了,只需在睡前服上两剂安神汤,也就无碍了。”
姜夫人却不放心,刚刚姜菀那要吃人的目光可真是把她给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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