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踟蹰了半天,结巴道:“嫂......嫂子,我哥就是傅逸尘,我大名叫傅逸俭。”
顾雪芷听闻这话,忍不住瞪大了眼。怪不得这么听话,感情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家人。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顾雪芷很是奇怪。
“我们村里,没有这么好看的姐姐。”
傅逸俭仰起花猫似的一张小脸儿,神情天真,嘴角却还残留着一抹鲜红的血迹。
因着想给营养不良的小弟补一补,顾雪芷就留下了一只鹿腿,其余的全部在集市上卖了个干净,换了不少铜板。
两个人又买了些粮油吃食,满载而归。
他们回到家时,傅逸尘依然不见人影儿。顾雪芷也不管他,动手做了鹿肉黄芪汤,和傅逸俭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顾雪芷眯着眼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傅逸俭则在一旁捉蚂蚱玩儿的不亦乐乎。
这还是她自打穿越以来,头一回这样放松。
“俭儿,你说,这村子里为什么常有宫里的女人被送过来?”
傅逸俭抬头,也疑惑地皱起了小眉头:“我也问过我哥,他前些年说这些女人都是犯了错了的,可后来他又说是宫里头的人犯了错。我也搞不懂了。”
顾雪芷闹不清傅逸尘这个醉鬼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连个孩童都看在眼里,这些村民行事想来也是颇为明目张胆的。
这宫里那一位,不知道该有多大的能耐。
“我不是教过你,此事不能妄言?”
清朗好听的男声传来,随后一个蓬头垢面如同野人般的身影就来到了二人面前。
傅逸尘的面容仍旧是大半都藏在头发下,语重心长拍着弟弟肩膀道:“以后,再莫要胡闹了。”
傅逸俭高兴地仰起脸看着哥哥,使劲儿点头。
真是个怪胎。
顾雪芷蹙眉,盯着傅逸尘那双修长的手移不开目光。那双手,太干净了,仿佛是不属于这个酒鬼的身体一样。
咣!
一声震响,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看向大门。
“天杀的傅长子!你家媳妇要反了天了!胆大包天的小蹄子,勾引我儿子不成,害我儿成了残废啊!大伙儿给评评理,这让我老婆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外头有人使劲儿砸着门,先是怒骂。随后变成了动静极大的哭号。
顾雪芷听着摸不着头脑,随后了然。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冷笑,推开了门。
外头正是昨日问路的那个老妇人。她儿子大概就是那个猎户,傅逸俭偷的也是他们家的羊。
“敢问,是从哪里来的残废佳公子,竟也能让我如此上心?”
顾雪芷肃着一张新雪似的脸,微挑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过去。
她相貌本就清妍俏丽,如今阳光正好,对上这些山村妇人,更显出绝尘之色来。这么一比对,围观的人群竟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一小会儿。
“就......就是我儿子!今天他上山打猎,碰上这个毒妇,抢走了我儿子的猎物不说,还把我儿子的腿打断了!你今天不给个交代,我就去县老爷那儿告你!还有你家老二,偷我们羊的罪一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