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伍道:“傅姑娘怎么这么说?”
傅司棠笑着解释道:“我见丁壮士一边赶车,一边和我说话,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盯着前面的那队人马,我起初还以为那边有你认识的人,原来仅是丁壮士你的疑心病犯了。”
傅司棠目光瞟向前面,那里七个骑着马的人护了辆马车缓缓而行。
丁伍也笑:“傅姑娘有所不知,这群人有古怪,你别看他们都是商家打扮,但绝不是行商之人。”他压低声音,“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也是武将,只不知是城西营的人还是步兵营的人,又为何要伪装成商人?”
“哦,丁壮士怎么不认为他们是飞骑营的人?据我所知飞骑营也在城内。”
“姑娘是说那五百名号称铁血飞骑的花拳绣腿?”丁伍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下虽来京城不久,但也听说了,那飞骑营只是皇帝为了哄韩家的世子,送给他玩儿的,当不得真。要是动起手来,也就和一般的护院差不多,算不得真正的武将。”
许是丁伍的笑声惊动了前面的人,其中一人回过头,目光漫不经心地朝他们扫过来。
那眼神,冷如寒冰,残酷似猛兽。
莫名地,傅司棠心头一颤。
这时,那人已转过身,拿起马背上的酒囊,习惯性地撸起袖子,仰天而饮。
晴空万里,太阳照下来的日光,正好打在他裸露的手臂上:一只金色的雄鹰展翅高飞,栩栩如生。
傅司棠瞳孔瞬间收缩,那些久远的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撞入她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丁壮士,小心,他们是……”
那边丁伍也叫起来:“是二公子他们,他一定是等不到你,往回赶了。”
马蹄声声,尘土惊飞,官道上,隔着前面那群人,远远地有三人三马迎面驰骋而来。
打头的正是杨峥。
丁伍直起身,扬鞭挥手:“二公子,在这……”
喝酒的那人蓦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丁伍一眼,手摸在鼓起的腰间上。
傅司棠立即意识到他要拿什么。
“快躲开,”她大叫。
已经来不及了。
烈日下,寒光起,一柄圆月弯刀旋风般破空飞过来。
丁伍这才发现不对劲,手中的马鞭迅速改挥为抽,要隔开那致命的一击。
谁知那刀既快且利,一下割断长鞭,划破了丁伍的咽喉。
呼啸风中,那弯刀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顷刻之间,鲜血溅,脖子断,丁伍的脑袋骨骨碌碌滚落下来,歪倒在刚冲出来的傅司棠脚下……
血尚热,喷了她一鞋子。
傅司棠的心跳几乎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