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锅的肉包子嘞,两文钱一个,又大又香,吃饱了才好干活。”
“哎哟,赵哥,您可回来了,咱等您的货可等了大半个月,这次又从西洋人那边淘了什么宝贝来?”
“诶诶诶,那边的,小心抬着点儿,这箱子里可是前朝的瓷器,摔了你可赔不起。”
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是停了,这不,天才微微亮,四方城的街道就迫不及待的热闹起来了。
南来北往的商客沿街叫卖他们的货品,码头工人也一如既往的繁忙,大商人们带着自己掌柜的查验刚到的货物。
苏家是四方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码头边停靠的船只大半都是姓苏的。
苏家这次是二老爷带人去南边进货,原本早些天该回来的,可这该死的雨下个不停,为了稳妥只能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赶在四月十八日这天回到四方城。
船一靠岸,苏二老爷扔下一句“照我刚才说的办,有什么事晚些来府上报”就急匆匆走了,留下几位掌柜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开始指挥伙计去清点卸货。
有那不知缘由的掌柜好奇,拉着知情的刘掌柜的就问:
“刘掌柜的,二老爷这是怎么了?路上就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只看这风雨一小就坚持要赶路。”
“没什么,就是东家的大小姐今儿出阁。”
“哟,这是大喜事啊,二老爷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老胡也想讨杯喜酒尝尝呀。”
“喜酒?算了吧,这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呢,别瞎凑热闹。”
“怎么?”有掌柜的听出不对劲,“大小姐许的哪户人家的公子?”
“男方是咱们知府大人的长公子,”众人一听更奇怪了,商户人家能攀上知府已经是高嫁的不能再高,怎么能不算好事呢?
只听刘管事继续道:“门庭虽好,可惜是做妾啊。”
众人恍然,又替苏大小姐可惜了。
然而这是东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做掌柜的也不能说什么,议论了几句便歇了,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刘掌柜跟随苏家多年,从小学徒一直到现在的大掌柜,在这四方城的大街小巷里谁人不知他刘大掌柜的,这都是苏家给的,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替苏家担忧。
作为四方城的首富,苏家的风光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南边不远是富庶的江南,周围多水路码头,官道通达,来往商客繁多,还有不少海外番邦商人带着奇珍异宝跨海而来,能坐上四方城的首富,离天下首富怕是也不远。
然而,刘掌柜的无法理解的是,到了这一步,即使朝廷再如何想抑制商业的发展,也不得不给苏家这个四方城首富面子的,平日里的孝敬也就罢了,又何必非要舔着脸去讨好那帮内里藏奸,贪得无厌的官员呢?
此外,还有一个与他息息相关的事更让刘掌柜坐立不安。
苏家虽有三位老爷,可膝下子嗣却不丰,不论嫡庶一共才三位公子,其余都是姑娘。
这也就罢了,偏偏苏家的老爷夫人们可着劲儿替三位公子找书院,拜名师,满心期望他们能入仕途,那这苏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办?
难道大老爷真的要让二小姐一个女娃娃继承?思及近年大老爷出门办事总是带着二小姐,最近甚至直接让二小姐管了几个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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