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凉如水。
言商开始频繁的做梦,好几次醒来,除了空旷的卧室,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人。
她总是梦到严越突然间就出现了,可是醒来却发现,这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
言商又一次惊醒了,她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一个人的感觉没有错,她刚才感觉到是严越回来了。他身上的气息,他手掌的温度。还有他吻下来时,湿热的触感。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带着难以言说的眷恋。
言商以为,又是她的错觉。
可当她撑起身子,手触及到床沿,那刚刚被人坐过的温热时,言商整个人愣在那里。随即跌跌撞撞的下床。
“严越,严越”她喊了好几声,回应她的却只有无尽的寂静。
拉开卧室的门,站在楼梯口,却凄然的发现客厅里只有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终于,她浑身失去了力气,滑坐在地上。满心的酸涩凄然。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公寓楼出来,开着车隐匿在黑暗里。
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
何淮靖一脸从容的踏进顶层酒店套房的时候,正看到站在窗前的男子,拿着酒杯灌酒。他没有丝毫客气的走过去,坐在那沙发那里。
“放着快要正产的老婆不管,在这里喝闷酒?”语气当中带着明显的调侃。
严越回过身来,却并没有回答何淮靖的这句调侃的话。
他伸手虚指了一下桌上的几份文件,“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何淮靖拿起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书,很认真的翻看了起来。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是要把激越企业全部送给他吗?
“给我这么一大块肥肉,不像是你的作风。”何淮靖挑眉。“你的条件是什么?”
常人还有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概念认知,更别说久经商场的何淮靖。他才会不相信,严越能在这么好的事情上想到他。
“给你,你不想要?”严越说着,又倒了一杯酒。
一块肥肉,谁会不想要,尤其还是何淮靖一直盯着的肥肉。何氏企业也需要转型,在电子产品这块儿,做的最好的也就是激越企业。
“在国内,除了你没人能消化掉激越。条件很简单,你接手激越之后,要把现有的激越企业的员工全部留下来。”
除了何淮靖,没人能消化得了激越,因为里面有一半的员工,是曾经暗夜之中的下属。只要一彻查,一切就都保不住了。可这些人,都已经慢慢的过上正常的生活。
何淮靖笑了笑,应下来。
看着严越一口口灌酒的模样,又问了一句:“再没有其它的条件吗?”
严越喝酒的动作一顿,其它的条件?他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些难言的神色,转而将酒一饮而尽。
“护言商一世的平安,你有这个能力。”他说完,将酒杯紧紧的攥在手里。
唯一割舍不下,却不得不割舍的人,就是言商了。
很遗憾的,他没有看她穿上婚纱,拿着捧花缓缓向他走来的样子。严越觉得喉咙发苦,连带着心里都泛苦。他喝的酒太苦了。
“除了你,也大概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了。”何淮靖一句,还是那般从容的,不慌不忙的语调。
严越苦涩的笑笑,或许是吧。
他深爱的女人,可是她所有的伤也都是他给的。
短短几年的纠缠,都会让彼此觉得余生苍凉。这段纠缠耗光了所有的力气,突然之间,一个怎么也不会放手的人,却学会了放手。
如果可以,他想要永远和她一起,将她拥在怀里。
如果可以,他想要和她一起,看着孩子慢慢长大,长成像他们的模样。
可是,永远没有如果,永远没有。摆在他和言商之间的,是一条被堵死的路。他跌跌撞撞那么久,将自己撞的鲜血淋漓,却依然找不到一条出路。
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还是找不到一条生路。
何淮靖说:“你好像是活的失败的,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不会选择孤注一掷、不顾一切、众叛亲离的喜欢言商?”
严越沉默着。
站立在落地窗前,他一杯又一杯的灌下了烈酒,酒太烈了,喉咙有着火一般的灼热。可是怎么也暖不了他浑身的寒冷。
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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