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离皇宫并不算近,清婉到的时候已经近正午了。
程敏郡主特意出来院子里迎接她,穿了一件绛红色绣山茶花的华裙,虽年近四十,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特别娇艳。
“姨母。”清婉拉着她的手福了福身子,盈盈而笑。
程敏温柔地抚了抚清婉的发梢,有些感慨,“一阔六年,都长这么高了。”
清婉是生的要比一般女子高些,程敏要抬高了手才能摸到她的发。
程敏拉着清婉到花厅小坐,说:“你好像还没有见过你妹妹,姨母带你去见她。”
清婉说:“姨母不是同姨父住在宣平吗?怎么想着到老师府上来过年?”
程敏笑着拍拍她的手,说:“还不都是想着来见你,你如今住在宫里,出来一趟不容易,从宫城到宣平又要三个时辰,我干脆就同你姨父说到首辅府上来住两天,你也不用跑那么远来见我了。”
清婉笑着说:“难得姨母这么惦记侄女,那侄女今晚就不回去了,陪着姨母一起在这守岁。”
程敏下意识想到这是否于理不合,毕竟除夕夜宫里也会设宴席,可出于私心,她还是想和清婉多待一会,而且她也并不喜欢那个皇帝,所以立马点了点头,应道:“好。”
“来,璇儿,见过你大堂姐。”程敏招手示意花厅下的张璇过来,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琢的,看着就十分招人喜欢。
张璇放下紫毫笔,一溜烟地跑到清婉跟前,福了福身子,“大堂姐安。”
清婉看到圆桌上放着红纸,就问道:“璇儿是在写春联吗?”
张璇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她点点头,道:“璇儿前个月刚学了隶书,想给表叔写一幅春联,帖在表叔的书房外头。”
清婉笑着说:“那你可得好好写了,你表叔的书法造诣可高了,一般的字可入不了他的眼。”
张璇皱了皱眉,随即上前拉着清婉的裙裾,咧嘴笑道:“大堂姐是表叔的学生,要不大堂姐来帮璇儿写吧。”
清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别的,堂姐还能帮你,只可惜啊,你堂姐最不擅长的就是写字了。”
张璇不以为然,说:“旁的人若写的不好,表叔可以嫌弃,可大堂姐是他的学生,您再如何不好,表叔都是不能嫌弃的。”
清婉听着这话竟还有几分歪理,遂答应了下来。张璇兴冲冲地在一旁帮她研着墨,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她这些天练了不少帖子,虽还是不及老师的十分之一,却也不至于一点长进都没有。
正专注地写着,张廷和张承一干人缓步走了过来。
“大表叔!”张璇扶着砚台,兴高采烈地喊道。
清婉收了笔,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佳作。”
张廷今早陪皇帝去宝林寺祈福,这会儿才回到府里,他穿着正一品官服,笑起来如沐春风,衬得周身的人都黯然失色。“你们在做什么?这么高兴。”
“大堂姐在帮璇儿写春联!”张璇抢着回答,“写好了璇儿要帖到大表叔书房外头。”
张廷一边走上前看清婉的春联,一边笑着说道:“那你可真是找错人了,你堂姐的水平还不如你的呢。”
清婉听着又羞又恼,说道:“璇儿刚才可都说了,旁人写的不好,您可以嫌弃,我可是您的学生,都说名师才能出高徒,所以我写的再如何不好,您都是不能嫌弃的。”
花厅里的人闻言都笑了,只有站在张廷身后的张承愣了一会,他刚才是在清婉的脸上看到了娇羞吗?她那样一个窝里窝外都横的人,居然也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他一定是小时候被她的泥巴糊多了。
“你这都是什么歪理。”张廷笑得身子都忍不住发抖。
清婉明媚地笑着,“这可是学生第一次被人邀请写春联呢,您可不能扫了璇儿的兴。”
张廷拿起春联看了看,说:“行,不扫你们的兴,我回头就让人帖书房外头。”转身递给身边的贴身护卫张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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