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撂下这句话,曹昂的视线转移向位于袁军最前沿的颜良附近。
被曹昂派去负责传达斗将请求传令兵此刻心情是绝望的。
他也是在血海尸山中滚过不少次的老兵,但如此可怕的任务,还真是第一次接到。
策马在敌军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靠近过去,不仅如此,还要不停高呼自己是奉命而来的使者。
虽然通常,古有成例,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谁也不知道颜良究竟是不是个这样墨守成规的人,再说他颜良刚刚在曹昂手里成了大亏,万一一时气愤难平,把自己当做出气筒,一声令下让自己被乱刀分尸,岂不是悲剧?
就算颜良现在还沉得住气,当他听到一个少年人要提出与他在两军阵前单打独斗,谁能保证他不会恼羞成怒?
怀揣着种种不安,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这位传令兵索性破罐子破摔,加快马速,扯着嘹亮的嗓子一个劲儿喊着自己的身份来意。
“将军,那曹操可向来都是诡计多端啊!曹昂小儿既是曹贼的儿子,定然也是一肚子坏水!我看此人前来,必定有诈,将军莫要睬他!”
一位颇受颜良信赖的校尉,狐疑地看着策马而来的曹军传令兵,眉头微皱,冷声说道。
颜良倒是颇有大将之风,淡然一笑,道:“见他一见,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又有何妨?”
校尉不敢再多言,只得尴尬一笑,颔首退去。
“左右,莫要放箭,让他过来!我倒要听听那曹昂小儿有什么鬼主意!”
通常两军交战之前,象征性地互放几句狠话不足为奇,但很少有临敌之际再着信使传讯,所以颜良才会生出几分好奇之心。
信使见原本张弓搭箭的弓弩手们纷纷放下手中的远程武器,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小命能得到保全,但至少算是过了第一关。
策马靠近颜良三丈之外,传令兵不敢再凑上前去以免激起颜良和其他袁军的警惕,并同时高举双手示意自己不具备威胁,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也无任何敌意。
“小的拜见颜良将军”传令兵抱拳躬身道。
这传令兵虽然没有翻身下马,但在马背上依然对颜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你认得我?看来曹昂那小子也知道本将军的身份。”
颜良还是有点意外的,毕竟自己先前跟曹昂素未谋面,原以为对方未必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生死决定在对方一念之间,传令兵不得不虚伪地陪笑着讲几句奉承之眼,寄望于能哄得颜良高兴,过会儿能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哼,看来你倒是很想活着回去。”颜良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点破对方拍自己马屁的用心。
“这在下句句发自内心,绝非刻意恭维将军”反正是为了活命,就算被颜良拆穿,传令兵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着违心之言。
“行了,这些奉承话还是留给曹昂小儿吧!说,他派你来传什么话?!”颜良懒得多费口舌,直接问道。
“将军,我家公子,请将军斗将。”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传令兵最终还是将这两个字讲出口道。
“斗将?”颜良顿时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曹昂小儿居然胆大到明知他颜良在此,还敢提出如此“放肆”的提议。
“曹昂这黄口小儿,也敢与我交手?”倍觉荒谬的颜良巴不得跟曹昂一对一决战。
“将军误会了,不是我们公子与将军交手,而是我们全旭将军”
“全旭?”颜良在脑海中不断搜索着有关这二字的寻思,皱眉思量了一会儿,道:“没听说过,哪里来的鼠辈?”
颜良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传令兵只得强笑着默然不语。
一向对自己武力有着绝对自信的颜良,自吕布死后,他就自认除了那与自己同为袁公账下大将,且关系亲如兄弟的文丑之外,世间恐怕再无敌手。
想到此处,心中的骄傲作祟,颜良便嘴角上扬,索性道:“也罢,我也懒得过问这将死之人是谁,你且回去告诉曹昂小儿,他舍得派人来送死,我就来者不拒!不过,他要是敢耍花样,我也不惧!滚吧!”
听闻颜良肯放自己离开,传令兵道了声谢,便恨不得胯下坐骑再多生出四条腿来,飞也似的奔回自家大营。
面见曹昂之后,传令兵当然不敢将颜良那些狂妄无礼的原话复述一遍,只是草草表示颜良答应了斗将。
全旭一听,两眼仿佛在瞬间迸发出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喜道:“公子,请准许末将出战吧!”
事已至此,曹昂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得点头同意,嘱咐道:“东升,刀枪无眼,胜负并不重要,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曹昂、颜良这两军的统帅都清楚,斗将通常都是用来提升己方士气同时打压敌军士气的一种手段而已,按说颜良身为三军统帅,是绝对不能亲自参与斗将的。
只不过,颜良对自己的武艺实在太过自信,以至于他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一旦失手战死,三军无主,袁军将会彻底溃败这一事。
颜良乘着最爱的白马提刀来到两军前线之间,全旭也手持方天画戟,策马来到与颜良相距不过十丈的位置。
这样的距离,对于骑马的武将而言,须臾之间,便可交手。
而且,双方距离两军将士同样足够远,周围的环境空旷无人,没有任何动手脚耍阴谋的空间。
“你就是颜良?”即使面对成名已久的河北名将,全旭仍然保持着少年人应有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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