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日,文家一众终于被提审,而圣也来亲自监审。
文家众人这些日子一直待在牢房,接触不到外界,不知道前线战事如何,这次也让她们死得明白。
大理寺卿韦景松一条条诉说罪状,众人的心也在慢慢下沉。
“罪臣文业铖通敌叛国,假传命令,致五万大军湮没,论罪当……”株连九族还没说出口,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圣忽然摆摆手示意他停下。
隆清帝望向堂下乌压压跪了一地的镇国公府家眷和唯二有着特权可以免跪的文老太君和文雅,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可有什么要说?”
文老太君即使在牢里磋磨多日,虽气色稍显暗沉,但腰背依旧挺直,语气间字字铿锵,“陛下,我文家满门忠烈,您当真要信那谗言,给我儿安莫须有的罪名,让他死不安息?”
隆清帝微微敛了眉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世子爷文业铖是隆清帝小时的伴读,两人的情谊最是深厚,就连文业铖的婚宴,虽然他当时已登帝位,但还是亲自出席恭贺。
文老太君的话句句诛心,隆清帝知道她是在用他俩小时的情谊逼他。但如今谁对谁错,都掩不过前方战事的失利。五万大军被诛,几乎湮灭了前线四分之一的大军,他又如何给出交代?
文老太君看圣不明的态度,就知道他还在考量。她不愿她儿背那莫须有的罪名,但她更怕文家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她确实是在逼圣,逼他看在和铖儿从小的情谊,暂且放过文家。
圣不开口,大厅无人敢说话,一时陷入了沉默。一股沉重感慢慢笼罩在众人的心头,堂的气氛压抑地要凝为实质。
曾被圣亲口免去跪拜的文雅忽然前两步,腿一弯,膝盖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面,跪在圣面前。
隆清帝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她,但恍然意识到如今的局面,生生止住了欲望,把手收了回去。
他叹息一声,声音低到可以不计,“宝珍这是何意?”
隆清帝与世子爷情谊深厚,对她的大女儿文雅也甚是喜爱,不仅在她的洗三礼让人送来了贺礼,还亲自参加了她的抓周。
隆清帝自然坐在位,谁知小文雅看见他之后,突然改变了方向,爬到圣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留着口水嘻嘻笑。
隆清帝开怀大笑,说此女与他有缘,封宝珍郡主,喜爱之情可见一斑。
等文雅长大一些,也是经常被召进宫中玩耍。也就近两年文雅及笄,到了出阁的年龄,文雅的生母柳氏才把文雅拘在府中,磨磨她的性子。
隆清帝对于后宫里的子女威严有余而亲切不足,从未亲自抱过他们,但他抱过文雅。
她小时候就那么软趴趴的一小只,好像轻轻捏一下就会碎掉。虽然她长大后学了一身武艺,尤其是一手鞭子让人退避三舍,但在隆清帝眼中,还是那个软软地叫他“皇伯伯”的小女娃。
他从未让文雅跪过,但此时她的膝盖磕到了地面,也不知道淤青了没有。
隆清帝的思绪开了叉,有些疼惜,文雅的声音又把他拉回现实。
“恳请皇伯伯可让宝珍一战,给我们文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胡闹!”
“大娘!”
老太君和柳氏的声音同时响起,圣没有怪罪,只是低下头看着文雅的发顶,这几天的牢狱生活并不那么如意,文雅的头发没有绾成髻,一头青丝披在雪白的囚服,带着些许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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