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岁来临之前,初夏感觉惴惴不安。三十岁像一条黄金分割线,越过这条界限,完成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心底有一种自己依然是原来的自己,但却不再和以前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
在越过25岁的时候,初夏有过类似的感觉,但30的来临,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似乎过了 30岁,自己就不再单单是原来的自己。
过了30岁,自己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初夏也不能确定。
念薇精心策划初夏的30周岁生日Party。她主动请缨要为这位大龄剩女在30岁来临之际谋求最后一丝快乐。初夏一直被蒙在鼓里。她说30岁,依然单身真是沮丧,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庆贺的,就当自己毫不知情,不如就告诉自己永远活在29岁边缘。
当初夏打开房门,画面就像电视里出现的场景,黑漆漆的屋子忽然亮起灯来,彩带挂满客厅,气球浮在空中。她恍然大悟,下午念薇拉着她毫无目的地东逛西逛,原来是为大家布置现场拖延时间。
初夏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虽然嘴里说不愿过生日,但看到精心布置的场景,她感动万分。在自己平凡的生活里乍现的惊喜,犹如夜空中一闪而过的烟花,美丽得让人难忘。雪卉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怎么样,还满意吧?我们可费了老鼻子力气。”
初夏抑制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红着眼圈带着哭腔说:“你们,真是……干嘛非得让我一把年纪还老泪纵横。”
念薇踱步到初夏身边:“虽然你常常说讨厌年龄大过生日,可是我想着三十岁生日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要给你轰轰烈烈庆祝,让你风风光光走向三十岁。你可别生气。”
初夏泪眼婆娑:“我怎么会生气,真是一言难尽。”
念薇做松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生气,转身就要走。”
在两人感动说话的间隙,江凌和雪卉端着点着蜡烛的蛋糕走向初夏。数字3和0上的火苗烧得很旺,跳跃着像扭动身姿的舞娘。
“把灯关了。”念薇对亦辰说。
客厅的灯光熄灭,烛光映衬初夏的脸庞。她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既有过生日的快乐,但同时还有对逾越30岁的恐惧。30这个数字对她而言仿佛是一个里程碑,一旦跨越这个界限,她似乎就跨越了自己的一个时代。在30岁之前自己还勉强称自己是年轻人,一旦逾越30岁,就到了而立之年。这而立之年之后的日子,自己该怎么去面对,是继续坚持嫁给自己喜欢而合适的人,还是因为年龄因素退而求其次。恍惚之间,初夏有些摇摆。
“快许愿!”江凌催促道。
初夏双手合适,虔诚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愿?”雪卉好奇地问道。
“那还用说。”说这话的时候,念薇不由转头看向站在初夏身边的亦辰。
亦辰的出现颇让初夏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日,又怎么会出现在家里。不过看看念薇的表情就知道其中一二。
餐桌上是几个人亲自轮流下厨,水平当然参差不齐。雪卉做了卤牛肉和香酥鸡,江凌做了烤扇贝和清蒸鲈鱼,厨艺欠佳的念薇只能端着一盘炒青菜上桌。
“虽然我起步晚,但是进步空间大。”念薇为自己炒得快发黄的青菜辩解。众人相互看对方,然后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念薇歪着嘴,指着露出雪白牙齿的亦辰,“这还有一个吃白食的。”
“谁说我吃白食了。”亦辰走到沙发旁边,从一个粉色的礼盒拿出一支红酒。“我可是带了上好的红酒。”
亦辰手里拿的是法国拉图庄园的红酒,虽然看不出年份,但这个品牌的红酒随便一瓶正品都是四位数。
念薇拍着手说:“好咧,今晚有酒有肉,不醉不归。”
亦辰将手里的红酒递给念薇,目光看着初夏,似乎有话要说。
四个女生一点也不在意亦辰,都脱了鞋赤脚坐在沙发上,一边朵颐,一边聊着女孩私密的话题。
“为30岁干杯!”念薇举起杯子兴高采烈地说道,“30岁万岁!”
五支红酒杯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雪卉的脸颊微微发红,她双手托着腮帮,眼神开始游离。她望着初夏说:
“初夏,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三十岁之前都没有办法将自己嫁掉。我还以为自己能在三十岁之前能够顺利当上妈妈,怎么也没想到到了三十岁还要为了婚姻苦苦挣扎。”
“你这不叫挣扎,叫做努力。”念薇打断她的话,“为了更好的爱情和婚姻,不断努力中。”
江凌竖起大拇指:“对,每个人不向现实妥协的女孩都在努力追求爱情和婚姻中的平衡点。在风花雪月中品尝油盐酱醋的滋味。”
念薇不断拍手称赞:“江凌姐说得真棒。”
江凌微笑着看着大家:“虽然你们会觉得30岁已经过了所谓的青春期,但在我看来30岁却依旧有青春的印记。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会觉得30岁也是非常年轻的。”
“可是,我依然觉得年龄和男人是女人最大的天敌。”念薇撅着嘴说,“年龄越大的女生在婚恋市场上就越没有市场。”
“前段时间,你不是说在有合适的交往对象吗?”初夏问道。
念薇一脸不屑地说:“你说的是那位高中老师吗?真是令人失望之极。”
“怎么了?”雪卉一脸好奇。
“我和他前前后后一共约会过六次,”念薇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情,“就约会过六次他就像和我滚床单。”
“啊……”雪卉和初夏看她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你又不是什么纯情小妹干嘛还生气。”初夏笑着说。
“我不是纯情小妹,但是他也太……”念薇说,“那天半夜十一二点给我打电话,说在我家附近说想上来坐一坐?”
“对啊,他是想做一做,”江凌神情猥琐地说,“就是想做一做。”
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念薇娇嗔地说,“江凌姐,你真的太坏。”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江凌笑得腰肢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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