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没骗你罢!我接住你了!”
十一眉眼弯弯,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飞雪的毛,飞雪小声的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
这一切都被路过大门驻足的某个人尽收眼底。
那人语气淡淡,神情却轻蔑至极。
“你们先生的选人标准真是个谜。”
“那等低贱的东西,既是能自己跳上去,自然也是能再下来,何须她这个奴婢在下面白忙一场?”
“张牙舞爪,着实碍眼。”
说话的男人着一身暗色常服,肩部绣着日月,隐约可见龙纹。他坐在步辇上,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伸出手,男人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她这么紧张那猫,不如,打断她的腿,权当是替那猫儿挡灾了。”
男人声音低魅,足以让在场听见这话的人都脊背生凉。
“太子,这奴婢是先生在王姬那儿讨来的,这般处置,怕是不妥。”
沈清听不下去了,立在身侧良久,终于开口。
太子慎与先生关系一向不是很好,这次他来登门拜访,恰逢先生不在,沈清便亲自出门迎接。万万没想到,路过春雀台的时候,太子慎叫停了步辇。
这位未来的王身体不是很好,性子却阴鸷暴戾,比之凌波王姬,有过之而无不及。喜怒无常是他们姬姓王室的通病,王如此,凌波王姬如此,太子慎……乃集大成者也。
从十一拿着剪子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太子慎就一直在这儿瞧着了。
没人知道他在若有所思的看些什么。
沈清也不明白,十一连大门都不怎么出,今时今日,怎么就招上了这位活阎王。
太子慎冷哼。
“孤随口说说,你在怕甚。”
“往日来书院,都觉得这书院无趣乏味的紧。今日,总算让孤寻到了一点趣味。”
说到“无趣”这两个字,太子慎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望向那春雀台前,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的一人一猫。
“罢了,既然国师大人不在,孤改日再来。沈清,不必送。”
那步辇抬着太子慎缓缓离去,沈清面色凝重的站在原地。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萦绕于心间,他无声地看着十一把飞雪抱进屋内,一点一点攥紧了腰间的白贝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