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凌安景出了宫,然后带他去了广仁堂的病房,打算给他进行简单的包扎。
洛惜用剪刀慢慢地把他的锦缎衣袖剪开,手臂上的布早已染红,但伤口显然不止这一处。
洛惜看向他微微颤抖的脊背,“可还有别的伤?”
“都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他薄唇苍白,却是一脸无谓。
素手向他的腰带处伸去,她本是想要解开他的衣裳,一探究竟,孰料他却是耳尖发红,避开了他的手,“我自己来。”
“行,你自己来。”洛惜收回手,背过身去。这男人怎如此矫情,当初施针之时不是已经看了七七八八了嘛,这时候还害什么羞。
背后有倒吸冷气的声音,洛惜不敢催他。
洛惜转过头时,便见他清隽的面庞上已是布满了薄汗了,而横跨在他胸前的那道伤口.......血肉模糊的伤口和那层包扎伤口的纱布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触目惊心。
那创口比她想象中大多了,而且伤口一看便知只是经过极其粗糙的处理的。
她有些怔住了,“怎......受这么重的伤?”
凌安景没有看她,只道,“匪徒嚣张。”
洛惜叹了口气,让他喝了麻沸散,躺了下去,而后把剪刀和一些工具消了毒之后,才慢慢地把包扎在他伤口上的布挑了出来。
麻沸散刚开始时只是起到减缓疼痛的作用,如此重的伤,便是只动一下,也足以让人痛彻心扉了。他却只是咬紧了牙齿,一声不吭。
不过麻沸散的作用很快便上来了,他的眼神渐渐不甚清明,而后昏了过去,洛惜让郝宇走了进来,给她打下手。
这间手术室便是前些日子里,她信中让刘今宁特定打造的,不过比杭州的那一间要小上许多。
琉璃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贵重的,之前她在杜筱韵的店中见到了那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之后她去问了一下杜筱韵卖玻璃的价格,竟是比琉璃还要便宜上些许,便买了一大块,做了个窗户。
而这间房子是纯木作封,密封性极好,再加之时常消毒,虽还是不能像现代的手术室那样,真正的无菌环境,但也能凑合着用。
剔除腐肉,用酒精消毒创口,而后串上桑皮线,一针一针地缝合伤口,旁边的郝宇见此疗法,已是惊得有些木住了,眼珠子一瞬也没有离开洛惜手上的动作。
这个只在医书中所见之疗法,今日竟让他有幸可以一睹真容。
不知过了多久,洛惜才得以缝合了最后一针,涂上药之后,又把伤口轻轻包扎起来,她才松了一口气,见郝宇一瞬不瞬,满脸崇拜地看着她时,才皱了皱疲倦的眉头。
这傻大个又发什么呆?
“郝宇?”
郝宇闻言,这才连忙上前,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满头的汗水。
洛惜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满手的血,忽而外面一阵喧闹,洛惜走了出去,见是在锦州见过的郭樊正满脸着急的朝药童打探凌安景的情况。
姬玉也在一旁,倒是淡定得很,“莫慌张,小洛神医在里面给他疗伤呢,安景绝对能存活下来的。”
郭樊显然是被姬玉气得不清,“姬公子,你是不知世子爷的情况的。”
说着就要往病房里冲了。
洛惜拦住了他,“你家世子爷无事了,等上两日便能下床了。”
“他胸前的伤也无虞?”郭樊铜铃般的大眼看着她,显然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洛惜点了点头,他那两道粗矿的眉头才稍稍松了些,“还好还好。”
又朝洛惜憨憨地笑了,“方才我也是过于着急了,无意冒犯,这样吧,我请你去酒楼里喝酒吧!”
“喝酒之事改日再约,郭副将,我还有些疑问需你解答的,可方便移步?”
“自是方便的。”
同郭樊从医馆前堂走到后堂的小院凉亭上,洛惜和他还有屁颠屁颠跟过来的姬玉一同坐了下来。
洛惜给郭樊倒了杯茶,看他的将袍上还积着尘灰,脸上也是多处没有处理,已经自然凝结的伤口,显然,是从刀光剑影之中,一路风尘仆仆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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