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骆知行穿戴齐整,手中晃荡着他那一把乌漆嘛黑的扇子准备出门,却见身着官服满面春色的从内院出来。
骆知行微微挑眉,这人瞧着心情很是不错啊。
他可是听青原那个多嘴的小媳妇儿说了,那边院子里头可是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多情丫头呢,按说这人这会儿应当是烦心不已才对,怎么看起来春风得意的。
这不对啊。
陆衍瞧见骆知行站在门房外也很是意外,这人一向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今儿这是要下红雨了?
师兄弟二人站在大门处对视了片刻,眼神交汇,便都清楚了对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骆知行刷拉一声展开折扇,呼扇了两下,笑吟吟的说道:“那漫漫也实在是好性儿,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就这般轻易的饶了你了。”
陆衍不接他的话茬,只抿唇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问道:“师兄这一早是要去见什么人么?”
骆知行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嗯了一声回道:“老顾从辽东回来了,怕是带了师父他老人家什么指示,我去铺子里瞧瞧。”
陆衍眉梢微动:“那沈易知”
“你就甭想着瞒了,就咱们俩这点子伎俩能骗过老头子?”骆知行折扇刷拉一声收起,略带几分不耐的将陆衍的话打断,“不过我瞧着老头子也不像是要阻拦的意思,不然今日回来的就不能是老顾了。”
陆衍沉思片刻,也不得不承认骆知行这话十分有理,只得微微颔首,说道:“也罢,此事关系重大,何况老夫人那边怕是早就知会了师父,既然他老人家不反对,那我们便就计划行事。”
骆知行点头:“就是,说不定等不到我们出手,那位”他语气一顿,眼睛往皇城的方向瞟了瞟,漆黑的折扇在自己脖子下横了两下,后面的话便再没有了。
陆衍却是没有理会他,转了身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似是又想起什么,低声说道:“太子近日身子不太好,师兄若是认识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还请知会小弟一声。”
说罢,陆衍便再没有耽误工夫,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
骆知行的眉头却是越挑越高,忍不住兀自哼了一声,道:“这人着的这是什么急,饭要一口一口吃,不懂吗?”
骆知行的点心铺子在京城最热闹的东市,他骑着马慢悠悠的穿过人群,晃到自家铺子门外。
可能因为这会儿时辰尚早,铺子里头并没有几个客人,不过几个熟悉的面孔在柜台后面打扫。
掌柜见到骆知行进来,连忙停了手里的活计,用袖子擦了擦手,这才弓着身子从柜台后面小跑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笑道:“知道您今儿过来,小的特意早早就开了店门。”
他说完眼睛往铺子后头瞟了一下,压低声音禀道:“老爷子昨日就到了,这会儿正在后面歇息。”
骆知行微微颔首,嗯了一声,冲他摆了摆手:“你且忙你的吧,我自己随便看看。”
那掌柜连忙应声,亲自送了骆知行去了后院,又招呼小伙计沏了茶送过去,这才重新回到柜台里忙活起来。
骆知行这个铺子后面有个与之相连的小院,院子不大,却是被他布置的十分雅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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