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江苑屋前的花园里,苍松劲柏在夏风中微微摇曳,松柏旁的兵器架上,还放置着好些刀枪剑戟,上面的灰尘都已经被擦拭干净,随时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回来,像往年一样在园中空地上晨起练武。
红柱青瓦的凉亭中,丰盛的菜盘已经摆满桌子。唐建亲自为唐延等人掀着隔绝蚊虫的浅碧色纱帘,待几人进入亭中,又将唐延让至主位。
众人按照辈分年龄坐好,菀娘坐在唐延右边,唐建坐在唐延左边。唐无忧、唐语哲分别坐在菀娘和唐建身边,还有三房的几个亲戚也在座。
唐建亲自为唐延面前的小酒盏里倒好酒,道:“知道大哥爱喝庆丰楼的高粱酒,我昨儿就派人买来了。不过大哥身子才好,不能多饮,咱们今日先用小盏浅酌,待您身子痊愈,四弟再陪您不醉不休,喝个痛快。”
唐延笑道:“好。”又问道:“三弟怎的没来?身体还是不好吗?”
唐语哲忙道:“我爹身子好些了,只是还起不来床,他让我代为跟大伯致歉,说改日身子好了,一定当面给您赔不是。”
唐无忧却是明白,三叔大概是觉得爹爹不在时,没能照顾好她们母女,所以没脸来见他们。
唐延自然也是明白的,但他性格宽厚,对自家人更不会斤斤计较,遂笑道:“都是自家人,怎的跟我客气起来?一会儿我去看看他吧。”
唐建殷切地道:“来日方长,我已经让人把这澜江苑收拾干净了,各屋陈设都跟您离家前一样,您和嫂子、无忧什么时候想回来住都行。”
唐延轻叹一声,道:“你有心了。只是我现在的身子还得劳烦西岭先生每日针灸,不能让人家每天往咱们唐府跑,还是留在王府里方便些。而且宸王爷极为看重无忧,恐怕不会同意她回唐家来,无忧一个人住在王府,我们也不放心。我这三年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没保护好她,现在也想多陪陪她。”
唐无忧一听,心里就发酸。爹爹被红喜困在北方三年,过着野兽一般的生活,心里是一直惦念着她和娘亲的,只是他被毒素控制着神经,浑浑噩噩,身不由己,自己又怎么会怪他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她的眼圈忍不住微润,忙眨了眨眼睛,把泪水眨回去。
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饭聊天,唐建讲着他三年来游历域外遇到的奇闻趣事,逗得一桌人不时哈哈大笑,气氛十分和美欢乐。
然而一声尖叫瞬间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唐无忧!你给我出来!你用了什么妖言迷惑三叔、四叔?竟然让我爹回不了唐家?!”
这泼妇一般的叫声让凉亭中的人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唐无忧听见人喊她的名字,转头看去,她的堂妹唐语柔正风风火火地冲进澜江苑的月洞门,直奔凉亭而来,后面还跟着一脸阴沉的唐廷和满头大汗的唐福。
她要起身出去应对,却被先一步起身的唐建轻轻按坐了回去。
“你坐着吧,你是今日的贵客,不用出头,我去把他们轰走。”唐建清朗的面容上浮现少有的冷色,淡淡地道。
唐建掀开纱帘走了出去,没搭理唐语柔和唐廷,先责备唐福道:“福叔,我不是说今日不见客么?怎的让外人闯进后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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