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妃命为笼华引路的小内侍上前来,审问其缘故。
那小内侍噗通一声跪倒在葛妃面前,体如筛糠,他从袖中拿出一块黄金,呈上辩白道:“回娘娘,小奴什么也不知。
晋宁王妃给了小奴一块金子,让小奴在前提灯引路,跟着岳阳王到这一处殿院。”
笼华震惊,他们竟颠倒黑白,这布的是不留后路的局,原来他们竟已打定主意做你死我活的仇敌了。
笼华看向阮瑶光,阮瑶光仍然垂着头。
岳阳王妃王氏和柳静妍面露紧张,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笼华要求自己必须镇定下来,她问那小内侍监:“本妃与临城公夫人同时离席,携手而行,到底是谁亲手给你的金子,你且指认出来。”
葛妃也命他指认。
那小内侍监抬首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仙卉身上。
然后极肯定的禀告葛妃,就是她。
仙卉气极,立即否认。
笼华道:“明明是临城公夫人邀请本妃夜游桂花林,她女官赠你金子引路,你为何说谎”
葛妃问阮瑶光,可有此事。
阮瑶光仍不做声。
这时,阮瑶光女官站出来说:“临城公夫人与晋宁王妃同时离席,中途时,晋宁王妃忽然说要游桂花林,请引路内监带路独自去了。”
柳静妍再度向笼华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笼华俨然明白了来龙去脉。
今日这局十分阴毒。
先是引顾盼来会岳阳王,岳阳王不知就里,见美人投来,便要收纳。
然后再引笼华前来此地,如果笼华不救顾盼,也会有其他人过来捉奸。
到时,笼华曾出现在重明殿,她的女官和披风也在岳阳王的寝殿中,已是有口难辨。
笼华若救顾盼,倒更是走入陷阱,若不是岳阳王妃和柳静妍前来,她便被围困在岳阳王寝殿。
到时唯一能算作数的证人,便是这提前已安排好的小内侍监。
笼华将百口莫辩,身败名裂。
同受荼毒的当然是岳阳王,乃至金华宫。
笼华看顾盼,她始终拿着她的披风,并未有意留在岳阳王寝殿。
她不是出卖她的人,她是被利用。
布局的人,需要知道岳阳王曾经看上过顾盼,也要能调动她去重明殿。
唯有阮瑶光!
笼华要求自己必须忽略掉情感上的愤怒与伤心,只疾速思考,还有谁是她的同谋。
葛妃未必是,南平王妃或许是,永康公主是吗?
岳阳王妃王氏道:“臣妾遇到晋宁王妃时,她与河东王侧妃正在桂花林中交谈,并未见临城公夫人。”
柳静妍也柔声道:“说来也巧,妾的引路内侍监回去取拂尘,妾主从二人在桂花林中游走,竟也迷了路。
直到远远见到男宾出入,才知到了西侧桂花林中。正要回避,恰看见晋宁王妃与临城公夫人分手,临城公夫人向南面去了,晋宁王妃回东边。
妾正与晋宁王妃迎面遇上,于是相伴往回走,才碰见岳阳王妃。”
柳静妍的话,佐证了笼华说辞,即,笼华与阮瑶光是同游桂花林,并且到了西侧。而阮瑶光才是去南面重明殿方向的人。”
柳静妍说的话,阮瑶光女官不敢反驳。
阮瑶光不得不亲自开口辩解,否则她就成了私自去重明殿的人。
“妾与晋宁王妃本来是在桂花林中,确实中途分了手。只是分手时,晋宁王妃的顾女官并不在,如何竟也出现在这里?”
阮瑶光一双水汪汪的秀目滴溜溜的转到顾盼身上。
众人也都瞩目顾盼。
顾盼仍紧紧抱着披风,神色紧张至极,整个身体可见的在瑟瑟发抖。
葛妃命她上前来回话。
顾盼战栗的拜倒在地。
葛妃问:“你是随着王妃到这殿院里的?”
顾盼牙齿打颤,已说不出话来。
岳阳王妃面色紧张的盯着她。
突然殿内的门被推开,岳阳王萧察醉薰薰的走出来。
他一身酒气,衣冠不整,双目通红,满面不耐烦,张开乌紫嘴唇叱骂道:“什么人吵得本王不得清歇!”
岳阳王妃王氏忙道:“婉延殿娘娘在,郡王请见礼。”
萧察醉眼惺忪,皱着眉毛打量一周,这才露出认出长辈亲眷的模样,忙上前向葛妃行礼。
又困惑不解问:“娘娘降临臣孙歇息之处,所为何事?”
葛妃仍是说,有宫人报有男女在此殿院中幽会。
萧察听说此话,立即立眉大怒道“哪个奴崽子敢污蔑本王!将他叫到前来!”
葛妃忙道:“并未说你,或许是别人出入过此处。”
萧察立即跳脚:“这是我歇息之处,除了我还有谁!将那奴崽子叫到跟前来,我只问他!”
萧察不依不饶,声音压过了许多人,倒像他才似那个得理的人。
葛妃管不住。
永康公主这时站出,以姑母的身份弹压道:“娘娘在上,不可无理!宫奴也是职责所在,你若没有在此处见过别人便罢了。”
萧察憋了一肚子气,不敢对祖母辈妃嫔无礼,见永康公主说了话,这回可找到出气对象。
立即道:“姑母是审问我!?我在此处能见着谁?自然是众位在院中的亲眷。
那奴崽子红口白牙毁我的名声,我不招来问问,难道要认下这污名吗!”
萧察出言不逊,永康公主露出恼怒的神情。
正乱着,忽然有皇帝身边的内侍监找来此处殿院。
报说皇帝已传命宴罢,听说了此地之事,命娘娘等返回朝日楼面圣。
众人遵圣命返回朝日楼,见筵席已收,众皇亲已退席。
只朝日楼厅堂仍门窗大开,灯火通明,侍从林立。驸马庾弘、晋宁王萧黯、临城公萧联,南平王在座等自家亲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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