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华昂首挺胸走进内书房,四下无人,暗暗泄了气。
怎么他倒得了理似的,倒来将她一军。
好像娶侧室是她的需求,难为他来成全她。
尤其是最后一句,他打算娶那褚家贵主,还让她以后不要后悔,尤其可恨。
他甩出来这句,她以后若是后悔吃醋,或者不许他再纳妾,他都会拿这话来堵她的口。
这个有心机的,谋算得长远!
笼华不明白,本来她占尽道理的大好局面,怎么突然间,情势逆转,她就落了下风。
心念转了两转,想来别的宫府里,都是男人想纳妾,看着娇妻的脸色恳求,一旦她答应,自然生出感激感动自己家里这个,作出无欲则刚的样子,自然也就不领她的情。
笼华涌上来类似懊悔的情绪。
午餐时,夫妇两个去金华宫陪侍蔡妃娘娘进餐。
两个人在嫡母面前,仍如往日般彬彬有礼、规规矩矩。
蔡妃命笼华午歇后陪她进宫向贵嫔娘娘请安。
笼华领命。
两人回到王府中,仍是互不理睬。
笼华去雏凤阁陪女儿午歇,萧黯也不好意思往前凑,自己闷闷歇在主院。
午起后,笼华梳妆打扮一番,随蔡妃进宫。
到了含章殿,阮瑶光也在,祖孙几人笑一会,阮贵嫔便让她们两个辈先退去,留下蔡妃别的事。
笼华与瑶光慢慢踱步出内宫。
经过廊道时,迎面走过来几位贵妇。
打头的是永康公主,左右跟随着其长媳王氏、外甥女柳静妍。
笼华与阮瑶光停步让路一旁,行晚辈礼。
彼此问两句安好,交错而过。
笼华心道,王褒那样悖逆大罪,在前朝够族诛的了,在本朝竟既不损王氏一门显赫,也不影响儿女前途。王氏女儿仍照常登堂入室,出入宫廷。
阮瑶光邀请笼华同车,有几句体己话与她,笼华便随她。
瑶光先送笼华回永福省。
两人并肩坐在香车里,瑶光感叹道:“柳家静妍虽是侧室,却打着河东王妃的名号出入宫廷,可见若有心,便是身为侧室,也能出头。”
又问笼华,褚氏的事可有想好怎么应对。
笼华没有十分想好。
瑶光又问晋宁王是什么态度。
笼华他看似无所谓的样子。
瑶光沉默片刻,轻声:“既如此,你倒不必做成了。
你们同心同意,长辈就是拿着礼法道理压你们,总是两个人撑着。
不像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撑着,着实疲累,这才改了心思,另做一番打算。”
笼华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用嗔怪的语气安慰她道:“前两日,还得那样笃定,我都依你的韬略而行了,怎么今日又来泄我的气?”
阮瑶光苦笑:“我那日,只当你的处境同我一样。
今日才忽然想明白,你家晋宁王是苦行僧般自律的人,你家尊长又是菩萨似的金华宫娘娘,你哪里还需要像我一般做这些无奈的打算。”
阮瑶光侧首,用手亲昵的掐了掐笼华的脸,用一种奇怪语气道:“阿弥陀佛,你前世做了什么修得这样的好运气。便是遇到一两个坎,也不用你做什么,自然有贵人来帮你绕过去。”
笼华不解的问谁是贵人?
阮瑶光笑靥如花,是我呀。
笼华报之以微笑。
笼华不想瑶光再想着自家事,便将话题引向王褒之女王氏。
瑶光起王氏当年也是皇太孙妃的候选人。
她感叹道:“现在看来,幸而未选上,免受其父连累。
太孙妃的父亲要犯这样的大罪过,只怕正妻的地位不保,夫妇间要生离死别了。
不过,话回来,她若选上,或许其父考虑自己是未来国丈,倒不会里通外国了。
这命阅事,因果玄妙,谁知道呢。”
笼华惊奇,她竟不知还有这故事。
想来王氏门阀在历朝历代出过不少的皇后。
太子妃出身王氏门阀,豫章安王妃和岳阳王妃也是出身王氏。
王氏高门中身份最贵重的是太子妃父兄一系的嫡脉。
王褒的父亲的王增儒本属于旁支,是靠从龙起兵的功勋才在本朝显贵,爵位也是御赐的开国侯。
王褒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旁系庶出,也无爵可袭,单论身份,本是次一等的。
听他发妻早丧,终身无续弦,膝下只有两子一女,俱是庶出,最的是这女儿。
想来王氏单论身份教养,并不够做皇家嗣妇、未来皇后。竟不知是谁做的主,竟能推她联姻太孙。
笼华回到府里,立即想见萧黯,却未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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