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材料涨价了。”男人说:“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没有什么是可丁可卯的,有很多时候临时加钱,很正常。”
“你临时加钱,有原因可以,和我们说啊。”沈宜人尽力平心静气说话,“可你现在是偷工减料。”
那人劈开腿,脚踩在凳子上,一边说话,一边喝着啤酒说道:“那曾小姐不是说不加钱吗?”
“有你们这样,张口说就加一万的吗?”曾洋说:“什么东西就能贵出来一万了?我去材料市场看了,就没涨价。”
“那就是不信任我们了?”男人酒瓶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旁边人帮腔:“没有信任还怎么做啊?”
“你会说话吗?”金盛妍不忍了,“你们坑了我们,现在你和我谈信用。要点脸吗?”
“小姑娘!”男人站起来说道:“说话注意点儿!我怎么不要脸了?”
“偷工减料还算是要脸?”
“我告诉你。小姑娘。”男人说:“这个钱从那露的,你问那个叫王海礁的。本来这个事,我们不愿意说。我们的钱,让他黑走一万呢。”
“黑走一万?”俞燕燕惊叫:“你们……”
“妹子。”男人指着俞燕燕说:“这个妹子当天也在吧?你是他对象吧?”男人说道:“当时王海礁找我们的时候,说是他的工程,对吧?我们接了,算完了价对吧?”
俞燕燕不会撒谎,她点头了。当天现场,王海礁确实是说过,这是他的生意。俞燕燕也没多想,以为是王海礁为了让朋友少赚点的托词呢。
男人继续说:“我们商量完了价了,开始干了。前期的60%工程款给到我们手里就少一万。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不能差了我们,你们先干着。我们想想也是,这么大买卖能差这点吗?我就开工了吧?钱花差不多了,差一万块钱呢。我们找他,他开始说这个活不是他的了,说要抽个中介费。我们再找就找不到他了。我们就找曾小姐。曾小姐说不加。”
曾洋鼻子都要气歪了,“那我应该加吗?”
“可不加,我们就得这么干。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这队伍是杂工队伍,还能有回头主顾?”男人说:“我们一直没说王海礁的事,是因为王海礁是你们的人。他在这中间跑前跑后的,我们说了怕得罪人,尾款要不回来。最后几个工友一商量,从你们身上找补一万,少用点料。你们都是有钱人,不一定懂,好糊弄。”
“结果是没糊弄过去!”曾洋说道:“不是,你们怎么想的?”
沈宜人满脸黑线。这男人的脑子是个什么构成啊?这事让他办的稀里糊涂的。
“这位先生。”沈宜人说:“你仔细想想。王海礁拿了你们一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双方都是……”沈宜人想说受害者,觉得俞燕燕在旁边不合适。她话锋转了:“这一万不能转在我们身上吧?当时他介绍说,你们是朋友……”
“我们哪认识他?”男人说:“他找的我们!他说有个装修的活,我们就来了。一看挺大的,我们就接了。他说话里‘搬山填海’的,能耐大了去了。我们也没想到……”
沈宜人点头,“这事呢,我了解了,错不都在你们身上。但是活,是你们糊弄的。其实你们刚才那么强硬的态度,我也理解。是怕最后你们亏了。谁赚钱都不容易,怕这个损失都在你们那里。但我们得平心静气地谈,去解决。得讲个道理。不是胡搅蛮缠就能过关的。法治社会,是在双方平等的法律条件下运行,帮助弱势一方,不是偏帮弱势一方。不是谁比较有钱就该承担这个损失。这个话,您理解吧?”
“这个我懂。”男人想了一下说:“也走南闯北多年了!要是碰见不讲理的,蛮横的,我们也蛮横。可碰见讲理的,我们也得讲理。看你这个大妹子是个讲理的人。活这个事呢,是理亏,我认错。我自己认亏了,我给你补回来。我给你重做。但完事了,你得把尾款全给我。我那份不要了,兄弟们还得吃饭呢。”
“这个态度是个商量的态度,但这事还不能你补。”沈宜人转身看向俞燕燕,“燕燕,感情归感情。这事源头在王海礁,我们解决也得找他。”
“我带你们去。”俞燕燕现在恨不得将王海礁胖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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