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隅中,女子醒来,桌上摆着吃食,还冒着热气。她出去推开隔壁的门,床榻空空,夜陌并不在房中,于是又匆忙下楼,街上人流涌动,却不见有身穿红衣裳的人,女子有些惊慌,转身正撞进一人怀里。
“娘子在找我吗?”
女子抬头,虚惊一场,“你叫我什么?”
“娘子。”夜陌伸手将女子揽在怀里。
“你没事吧?”
“娘子一大清早怎么迷糊起来了,为夫新衣都还没有换下,娘子说这样的话多不吉利,一会儿为夫可要罚娘子。”
女子推开夜陌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并无异常,又见夜陌一脸的不依不饶,女子伸手贴上他的额头,再用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额头,也无明显差别。女子不禁蹙眉,慢慢收回手,双手紧握着,莫不是吃错了药?夜陌看着女子哭笑不得。
“娘子,为夫饿了。”
“你上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娘子生气了?”
夜陌拉着女子的手,宠溺一笑,女子不知所措,一言不语。街上行人望一眼二人皆摇头经过,又是哪家新婚公子携佳人私奔。夜陌看着女子忽然拉起她在人群中奔跑起来,女子慢慢感觉轻松了许多。
一品轩里,两三个伙计举着托盘推门而入,“二位客官,菜来了……”
“……天香鲍鱼、糖醋荷藕、虾子冬笋、罐焖鱼唇、芜爆散丹、龙舟鳜鱼、挂炉山鸡、花菇鹅掌、莲蓬豆腐、慧仁米粥。另外还有点心茶食,待客官用完饭再上。菜都齐了,二位慢用。”
伙计端着空托盘退去,桌上盘簋盅盂,荤素冷热,五花八门,挤满一桌。
“娘子吃饭了,来……”
夜陌不停地夹着菜,满尖儿一碗端给女子,女子静静吃着,食不甘味。两人相邻而作,女子靠在窗边,夜陌正对着窗。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医好你的。”
“娘子又在说胡话了,为夫好好的,没有生病,娘子不要担心。”说着替女子擦去嘴角的饭粒,女子回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不再多想,夜陌又夹了许多菜来。
“你还记得什么?”
“都记得呢,昨日我与娘子洞房花烛,山盟海誓……”
“你叫夜陌,我们是在翠鸢阁相遇的。”
“嗯。”夜陌点了点头,女子又说道,“还有,我们以前认识。”女子的话让夜陌有了兴趣,仿佛是意外收获。只听女子说:“那时你也是穿了一身红衣裳,昏迷不醒,是我把你带回去的。对了,你中毒了,叫相思引。”
这完全出乎了夜陌的意料之外,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而且还能那么清楚地知道种的何种毒。人可以认错,毒绝对不会错,相思引除了忘川的那两位还没有人能诊断出来。夜陌依旧笑着,看来这次自己是捡到宝了,“娘子,为夫记住了,以后跟着娘子,娘子去哪我就去哪。”
“我不是你娘子。”
“娘子为何又生气了?”
“你……”女子不再多辩解,“对了,咱们带够钱了吗?”
“够,为夫出门之前从娘子包袱里翻出了一张银票,在这里,给娘子保管。”
女子接过银票,又埋头吃着,那些银票都是从忘川带出来的,也没有其他用处,看着夜陌吃得笑容满面,便没了计较。他又失忆了,先带他看看大夫吧。夜陌一切都顺着女子,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携夜陌在城中问医,大夫们不仅连失忆之因诊断不出,还说失忆之症难治。
医馆,一位年迈的大夫正把着脉,却捋着白发发的胡子不时摇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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