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不通。”伍子墨委屈兮兮道,“小柒,你我那一万年的相知相守,怎么就抵不过你与那九霄云天太子的几个月?我待你的好,你怎可,你怎可说不要就不要?”
这个意思,从前他在凤栖也与我理直气壮的质问过。
那会,我心里但还有他,自是不能忍受他薄情于我,还恶人先告状将我倒打一耙。这才同他不顾脸面的斗了几句狠。这会,我心里已无他。再听这些话,只觉得伍子墨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既是孩子,我一个大人若气急败坏的同他推诿扯皮,反倒显得我以大欺小,做人不厚道。
啧啧,这看得开与看不开,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子墨吖,你这话说得很失偏颇。”大人就得有个大人的模样,我像在哄周生般耐心哄着眼前的伤心人,“只不过,你这个偏颇嘛,我尚能体会一二。这就同小时候,娘亲做了一只娃娃给我。我嫌娃娃针脚不利索,从不待见它。等到有一日,三姐替我打扫屋子,将娃娃拿走了,我心里并不会因我不喜欢它,就高兴看到它被旁人拿走。你的伤心亦是这个道理。并不见得是真心喜欢我,不过是见不得旁人动你的东西。你信我,这股子伤心劲,少则三五日多则小半月,也就不会再伤心了。”
我当初确确实实难过了三五日。三五日后,我就迷上了戏本本。绥风还曾笑我喜新厌旧来着。
如今再看,喜新厌旧这个事,也并非全是喝凉水塞牙的倒霉事。
“小柒,你就是不肯信我。”伍子墨纠结起两道淡眉,痛苦的把头摇上一摇。
“你我这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却又都想将对方说服了,这般麻烦,还不若算了。”我捏着扇子打出一扇凉风,望了望昴日星君喃喃道:“回吧。”
“你惯只会敷衍我。”伍子墨箭步冲来,“你我今日就往开了说。我,我跟小汀姐真真只是一个错误。”
这,这是要提起裤子不认人吗?
我的好脾气到了头,性子冷上一冷,眼里甚是倨傲:“子墨,从前你在凤凰山,绥风多常叮嘱,赖皮不认账这等乌七八糟的品性,万万学不得。你脑子好使,定记得比我清楚。怎么去了趟玉屏,本事没长进,倒把这些不该学的恶习,尽数学了个遍?你倒与我说说,这是何道理?”
伍子墨咬了咬唇,脸上但有羞愧之颜。
尚懂得羞愧,那便没坏到骨子,兴许还能挽救一把。
我翻着扇子冷笑:“本上仙不才,凤栖帝姬混不上,却得天君垂怜,谋了个玉屏公主的好差事。我倒想看看,四海八方究竟是谁在使坏,好的不教,光教人做负心汉?”
“你,你何苦把话说得如此难听。”伍子墨骤然悲起,情绪低落了许多,“小柒,你对我终究是误会了。”沉叹一声道。
我横了一眼,不说话。
伍子墨揪心的望着我:“我去玉屏拜师学艺,并非自愿。那日,我睁眼醒来后,人就在玉屏。这个身体这个人这个情感,我做不了它的主。”
四海八方九霄,谁又做得了自己情感上的主?我摇着扇子暗道,你这苦,不过是庸人自扰的苦。活该。
伍子墨相当的不以为然,先头一笔带过隐着不讲的悲苦,现下讲得倒是欢快。
我尖起耳朵细细一听。
唔,确是悲苦。
他去玉屏当日,长老就给他选派了一位师父。这师父教学十分有趣。一道结界将他困于玉屏深山之内,许他什么时候破了结界,什么时候就可回凤凰山。子墨三万岁前的修炼得绥风指点,底子扎实,略加一把火候,破个把结界本非难事。
难就难在他师父故意与他为难。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