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与美女的争论,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那日起,便同日月星辰一般,紧随雌雄两个物种滋生绵延,历经这般多的人事,却仍未求出一个正统答案。
足以可见此问题之刁钻真真是旷古绝今。
记得我曾在一本被子墨爹爹禁闭,再不准借阅的书里,侥幸看过几节零散的相关记载。
前文不详,只晓得是位神君同一只妖狐相爱的风月之事。
这妖狐同如今天君狐狸洞中那帮子狐狸亲戚,莫说八竿子,饶是十六竿子,也打不着干系。
那畜生乃魔界细作,原不过是虚情假意,想留在神君身边为来日魔君所图之事,做个内应。可惜,偏生一颗细作最是忌讳的多情心,被神君感动得稀里糊涂以致最后假戏真做,双双坠入情网,想要生生世世。
旁的且还好说,魔界细作实乃非同小可,饶是当时那位天君再圣明,自也不敢做这等成人之美的好。
神君两难之下,忍痛革去仙籍,舍弃一国君上的荣耀,转入轮生去到下界做了一名凡人,求得在凡世间同那妖狐做一世布衣夫妻。
妖狐还算情真,如约寻到神君,同他相爱结为夫妇。故事伊始,二人琴瑟和鸣夫妻美满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然妖狐就是妖狐,她委身魔界多年,早已嗜血成性。从前还可仰仗神君修为及法术,让她克制,少却折磨与痛苦,而今,除了重操旧业吞噬活人续保寿命之外,这狐妖已是别无他法。
神君原是良善之辈,却为小爱,眼睁睁让这等血淋淋之事,每日每日上演着,亦是罪过。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某天夜里,妖狐兽性突发,一口将枕边人吞噬得毛发不存。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子墨爹爹出现的节点,忒招人恨了些。
我念念不忘许久,待日后晓得四海八方九霄的神仙大大小小总有那么几个劫要去历练,方可成事后,我才渐有淡忘。
想那神君大抵是下界去历了一场劫。
譬如我,历的就是个愚劫,八万年飞仙惹四海八方笑话,都是命。
可到底缺少些依据,也只能是想想。
如今听子画姐姐这般为难北笙,我倒又一鼓作气难得将这等陈年旧事记了出来。
便是猜测子画姐姐私底下定也偷看过那本书,才活学活用,故意将男女之间这点小情事,一把拔高成美人同江山相争。
此等手段,委实高明。
我偷偷斜了斜北笙,这俊逸神君果是一脸为难色,擒我手腕的力度少了些蛮横。我趁他此等分心不备,默念一术,终是成功将其彻底摆脱。
猎物逃了,且还逃得这般轻而易举,依他在凤凰山小住时的自大性子,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然这会,他却只是抬了抬眉,将我淡定一望,好似这个逃,出自他意料之中,也可说是,他故意而为之。
总让我心有不舒坦。
“凤后这番顾虑,不无道理。”他那双眼睛依旧亮晶晶,堪比午夜凤凰树下那盏萤火灯笼,甚是漂亮。两手修长白皙,举至胸口齐高处,同我姑嫂三人施施然的抱了抱,“北笙日后定会主意分寸,不让小柒名誉受损。”
这,这到底是选了美人还是选的江山?
我干干一笑,同他也抱了个手,胡口快道:“有劳有劳。”
我就是这么个性子,你来一句,我便要回敬一句,面子总总是丢不得。然我此刻,真心实意却是想让这太子爷晓得,我委实没有那等要同他比翼双飞的闲心。
他愣了一愣,萤火灯笼啪的一声,熄了。
子画姐姐汗了汗,双唇紧闭着。
三姐抬起袖子捂了嘴角笑得很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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