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识得这罗城的路,便叫王观引我去乡下看看。王观跟我推辞了阵子,耐不住我决心要去,便安排我三日后去偏城。
想来是有这三日,他们好叫我看不得真实的情形,也好粉饰好他们口中的太平。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日迎我的农夫,一个黑皮肤;身上穿着土布对襟褂,看上去就朴实的汉子。
他就跟我唠了唠家常,说的也是世道昌明生活富足。跟王观说的无异,我更信了王观的鬼话。
哪曾想,哪曾想、诶……
又过了些日子,上边公文说罗城匪患严重,我想这跟我看到的不一样啊,便又叫来了王观,将公文也递给了他。
他就看了一眼,便说这是有人看不得罗城好,污蔑您呢。
我问他是不是真的有山匪,他答道:是有些,没得文书上说的那么严重。
我想着要真有些山匪也是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勤劳朴素,总有些疲民好掠夺做了山匪也是许的。
便跟王观说,有些山匪也是要剿的么。王观欣然同意,跟我讲交给他便是了。
看着文书也批了剿匪的钱,便一同给了他,我说要向上面交差的。他只道知道、知道,便去了。
我当时还想着,有着这么一个得力的手下是方便,日后要多提携提携。嘿,你们说可笑不……”说到这儿,张阳明吸了口气,挤了挤眼角流下的泪又继续说道。
“不出几日,王观便带我去看缴获的匪首。一排排的人头堆在地上……”张阳明说到人头终是忍不住泪水了,呜、呜的哭着。
“那一排排的人头,那是什么山匪的头啊,明明都是些村民老弱,其中一颗还是我前些日子看见的哪位黑皮老汉。
我当时就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拽住王观的衣领,高声的向他质问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剿匪,这一颗颗头颅就是你找人剿的匪?这哪里是匪,这明明都是村汉,你怎这般误我啊?
王观到是神态平和的一把推开我,缓缓的说道:这就是匪头啊,哪里来的村汉?张大人别胡说啊,酒吃得、孝敬收得,这不就是匪首么?赶紧点了,你好向上面交差,别耽误了兄弟们发财。
他一推我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一排排的人头呆了好久。看着过来点数目的赢弱边军,他们的心怎就这般狠毒呢?
我的良心终过不去的,但也不敢明着跟他们扭,只得让他们把那人头点了。
你们知道我那天哭的有多伤心么?你们知道那一排排的人头对我的冲击有多大么?死的都是村民啊!都是种地的庄稼汉子!”张阳明吼的更大声了,破了音的嗓子在这空旷的树林中声嘶力竭的吼着,这孤寂的山林中仿若被他引来了一个个冤死的灵魂。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