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听着,便也趁势跪倒:“回主子娘娘,嘉妃娘娘倒提点了奴才,这赤金、黄釉唯有主子娘娘方用得。主子娘娘对奴才的抬爱,奴才深铭于心,只是这手炉奴才却是万万不敢僭越的。”
皇后便笑:“都是贵人了,怎么还一口一个‘奴才’的?你如今可不是奴才,已是正正经经的主子了。”
婉兮特地道:“即便是贵人,在主子娘娘面前依旧是奴才。便如皇上是天下之主,皇后主子自是后宫之主,奴才等人便都是主子娘娘的奴才。”
皇后满意含笑,亲手拉起婉兮,将那手炉又郑重放进婉兮手里:“这手炉总归是本宫送给你的。你若不想用,便是放在宫里摆着也好。本宫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在本宫的心里啊,就是这样宝贵,这样珍重。”
娴妃便又是一声冷笑,继续追打嘉妃:“听见了么?魏贵人在皇后主子心里是这样的贵重呢……李朝来的贡品,皇后主子没想过给你,而是给了魏贵人;魏贵人独自住在永寿宫里,宫门口有那么大一座石雕的龙形影壁,嘉妃你就算身在妃位,又有皇子,却也没捞着这样的宫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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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妃倒是朗声而笑:“哎哟,瞧瞧啊,娴妃说得跟自己就有似的?咱们今儿不过都是瞧着魏贵人罢了。魏贵人终究是皇后娘娘宫里抬举的,皇上和皇后高看两眼自是有的。娴妃自己心下不痛快,又何苦非抓着我做筏子?”
娴妃不由得一拍桌子:“如说独宠,谁比得了你嘉妃独宠?都说你在东巡的时候儿,唯有你跟皇后主子独住一宫,那一两个月间,皇上也必定只能宿在皇后和你的宫中。若论那一路的恩宠,你跟皇后都平分秋色去了,你又能将谁看在眼里?”
这话,娴妃是从皇太后宫里听来的。本不该说出来,可是今儿也实在是叫嘉妃给挤对急了,这便冲口而出。
嘉妃与皇后互相看了一眼,面上都有些微微变色。
娴妃这便更得意起来:“可是整个乾隆九年,宫里怎么却还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啊?皇后倒也算了,你嘉妃不是挺能生的么,为什么这一年都没听见你的喜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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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始终垂首静静听着,先时的担心倒是点点都散了。
就算今儿娴妃也故意挑过她的茬儿,不过显然后来娴妃还是更冲着嘉妃去了。
总归还是她如今位分低,娴妃还不至于那么防范罢了。
既然闹成这样,婉兮便也顺势起身告退。
乐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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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长春宫,献春也是长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今儿主子没吃娴妃太多苦头。”
婉兮垂首,眸光盈盈:“我倒是听着她的口气有些有趣儿……”
献春也是点头:“东巡是八年七月走的,到此时九年十二月,就又是一年半了。这一年半却又没皇嗣下生,且无后宫遇喜,皇上更是连三年一回的八旗秀女都没有‘上记名’的,这便奇了。”
“后宫的主子们啊,自然就都会往回去想,想知道东巡那三个月间,独承圣恩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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