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血剑脱手的那一刻,她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这几日就仿佛一直飘在云端,脚下踩着的像风,眼前所见的似雾,直到躺在了血污地上,一身血液凝滞,再不能动弹分毫才让这一切变得真实。
姑苏上清至死也未曾想到,竟然当真被她所杀,那最后一剑。
是她将他的招式,原封不动的奉还,学的如此的真,进退自如,方寸拿捏的一分也不曾差,湛血剑脱手,一切都结束。
她躺在了血泊中,他也再难闭上尚且惊诧的双眼,直直的倒向身后,湛血剑穿破胸膛,有汩汩鲜血不断流出。
天光暗淡,已经是黄昏,两行燕子飞过,低低的掠过梢头,蜻蜓点水的功夫,一场雨便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姑苏亦水缓缓抬起手,指尖触上过冰冷的剑柄,不知是当真失尽了所有力气还是因为雨水的湿滑,这一握竟未曾成功拔出,剑柄空手滑落。
她忽而想到手上遍是鲜血,怕是因为如此才握不动剑。
一身疲软,她放弃一切挣扎,只这样躺在了血海里,任凭头顶雨水冲刷,将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泡的发白。
身上痛感忽而在一瞬间回归,她面上顷刻间冷汗豆大,雨水浇淋过却已分不清彼此。
“哎呀,好剑啊。”
姑苏含烟撑着花伞款步而来,轻飘飘的俯身,她一手触向剑柄,目光掠过眼前鲜血淋漓的伤口,出手狠狠地拔了出来。
她将手中剑放在面前欣赏,余光却在扫着地上人的动静,只看这份痛能强撑到何时。
“按理说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我不应该为难你,但毕竟各取所需,好歹你也全了念想,杀了想杀的人,也不能算我占便宜不是?”
姑苏含烟缓缓挑起眼尾,眼底温度逐渐生寒,兀自一抹冷笑。
“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将有些东西算清楚,比如你从我这儿拿走的,也一并还回来吧。”
她徐而上前两步,绕着地上人走了一圈,缓缓的提起手中剑。
“你身上几十处伤我不管,今日死还是不死也都是你的本事,可当日你废我一只右手,如今我还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可莫要怪我不讲道理。”
她说着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心情极好的挥下手中剑,锋利的冷刃贴上姑苏亦水的手腕,正对准筋脉之处,一点一滴的下手。
她有的是时间,将一切血债,折磨报复回来。
姑苏亦水早便已经失去了五识,她说的话半个字也未曾听到,直到新痛撕裂般蔓延,飓风狂狼般瞬间将人拍在了岸头。
疼,锥心刺骨的疼,一寸寸的吞噬她的呼吸,直欲将人拽下深渊。
“醒了吗?我的好五哥。”
姑苏含烟瞬间笑意温婉,弯弯的颦眉,收回手中剑刃。
姑苏亦水试着睁眼,却徒劳无功,依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五哥既不开口,想必是这点疼痛不足挂齿,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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