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琳琅的大殿,被她与他摧残的一地狼藉,数不清毁坏了多少件稀世珍宝。
叶宸枫将一套剑法使出,任由她学习模仿,尽数返还自己,他岿然不动,照单全收。
仅仅如此,她并不足以打败他,或者……她也可以选择杀了他,若她真能有此决心,他必然不去闪躲。
姑苏亦水逐渐后继乏力,一样的小事,他与她针锋相对,但他能使得酣畅淋漓,她却无法拼尽全力博弈。
她不想伤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在它心口补上一剑。
她手中剑蓦然落地,琅华剑再次刺入了她肩上方才得伤口,摩擦血肉,再深三分。
血肉的绞痛顷刻间让她满头冷汗,不由自主的腿脚一软,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跪在了地上。
眼前只是一片鲜红,有她的血,似乎还有他的。
叶宸枫拔出了琅华,看她痛到面色苍白如纸,再无一丝力气反抗。
他掌心伤口已经被磨得越发狰狞,鲜血顺着染透了的衣袖滴下。
屈身半蹲,他已经麻木到没有痛感,还能双手捧起她的脸。
“你输了。”
他缓缓的如是陈述,不容她拒绝的看向她的眼底,各自不能逃避。
姑苏亦水沉默以对,只任他控制住不放,不言声响的苍白蹙眉。
“你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再也不许。”他笃定的开口,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越过一地的狼藉。
空荡荡的妆台,钗环尽数撒了一地的烁光,他毫不怜惜的踩过去。
身后硌着半边铜镜,姑苏亦水无力支撑的摇晃。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毫无顾忌的撕开她的衣服,看她雪色肩头被染的血污一片。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同生共死。”
他在她耳畔细语,俯身玉山倾颓般压下,唇齿缠绵。
她蓦然的睁眼,推他离开,却在肩头一阵阵的刺痛中放弃抵抗。
风云翻覆,一身细汗生香,她无力的任他左右。
待他兴尽,她已经有些昏倒,肩头失血过多,染的他身上白衣片片,绽放一线妖娆诡谲。
他闭眼埋首于她颈窝,带着几分微颤的触她伤口,不忍抬眼去看。
她才是最懂得怎么让他痛不欲生的人,他甚至害怕她会不依不饶的追着他日日决斗,对她,他即便是再恼恨,再狠的话出口,也无法做到不动真情。
“你让我怎么办……”
他无力出口,低哑声线已经外克制的边缘。
将她拦腰抱起,缓缓放在床榻之上,他仔细替她清理伤口,包扎上药。
沉默的做完一切,他拉过被子,怔然的坐在一旁看她。
他险些要了她的命,还不可自制的强迫了她,可这一切都让他越发的恍惚,永远的身在云雾之中,天地混沌,只有眼前的她是清晰的。
“是不是永远都无法挽回了,连你也要走?”他伸手却隔了一层无形的阻碍,一点点描绘她的脸。
“为什么你不需要我了?”
他收手,掠过掌心已经不成样子的伤口,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挥袖间红绡坠地,扬起花浪滚滚,遮掩了里边的人。
他身影颀长落寞,似乎承了霜雪满肩,一步步的离开这里。
方才翻云覆雨之间,她的温度与他贴的那样的近,却让他觉得刺骨的冷,体无完肤的痛,她从始至终不曾看过他一眼,宁愿昏倒过去,也不愿发出一点声响。
她是恨他的,那样深切的恨,那样刻骨的很,他不用走近就能感受得到,可偏偏他还只能这样走近她。
姑苏亦水躺在空荡高深的宫殿里,第一次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的入梦,她再也不能强迫自己意志清醒,不由自主的失了一切挣扎。
她回到了一幕幕以前,她看到了从未察觉的另一面,所有的一切,与她七年来所想的大相庭径。
没有人倒在火海里灰飞烟灭,没有人被挫骨扬灰,隐凰城的那个夜晚里,只有她一个人,被推进了水中,一遍遍的被冷水倒灌,不断的沉入深渊,挣扎在梦魇血腥之中。
都是假的。
她不可抑制的颤抖,只有在梦里,她才敢泪落如雨,只有在黑暗中,她才能放任沉沦。
她害怕,努力的想要清醒过来,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一切,那是她的恐惧,自欺欺人也不想面对的恐惧。
就在那阳城城门外,她看到了那样一抹身影,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他拿出碎银子,放在城墙下小乞丐碗中的身影,与记忆中再次重叠,一模一样。
她本以为此生最该感激的人是他,最幸运的是能够遇到他,是他救她与水火之中,在她尚且无力反抗,只能在囚笼中任人宰割的时候,他就是一切的光,替她卸去了沉重的枷锁。
可现在,她宁愿没有这一切,宁愿如今才是梦,一觉醒来,她依旧是遍体鳞伤的锁在笼子里,天地所有,都与她毫无关联,她不欠谁的,谁也不欠她的。
就那样重重枷锁束缚的被人打死,她也不愿面对这一切。
那竹林外的一双眼,义父。
你怕是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看着,掌控一切,俯瞰众生。
可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句话也没有。
你明明知道,我可以为你死,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却要以最决绝的姿态,却冷酷的手段,无情的摧毁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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