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楚?
姑苏亦水当然并未得到结果,他没有回答,她也不再多问。
直到第二日天方大明,手下人传来消息说送嫁军队已经顺利入承国,自然这护送的并不是嫁妆,而是这一场婚事,以此镇压警戒所有人。
姑苏亦水抬眼仰望,头顶是一片旭日染红的天,昨日阴雨过后的潋滟,身在高处,目之所及尽显得渺小异常,仿佛离了天地很远,只剩下这苍茫宫阙仍在眼前。
“该来的总会来的,或许迈出这一步,就能成了。”
她总也不愿再轻易与人结缘,更害怕了失去,总想着不去拥有太多,就可以置身事外,但如今她主动接近,试图撕裂自己,这一步,于她而言并不可怕却十分艰难。
叶宸枫,若我裂咫尺囹圄,放前尘入梦,可能求一个善始善终?她不求天长地久,恩情绵延,只求存世一日,两不相负,能否?
红如朝霞的锦缎指尖滑过,面前妆奁珠光精透,她沉沉闭眼一瞬,回头看去他已醒来。
“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弱水三千瓢,怜卿一人身。”
他一生起落惯常,喜时不曾酣笑,难时不曾大醉,唯今日难藏眉眼高低,只愿留住此时,终死不忘。
只愿这般直白的,毫不掩饰的,将她看入眼中,满目江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你的臣子责你色令智昏,怨你鬼迷心窍,看来并非夸大其词,果然知你甚深。”姑苏亦水略一敛眸,眉眼扬起几分笑意,反口相讥。
“旁人哪如亦水,知朕之深?”他不以为耻的挑眉,只是抿唇轻笑,一手取过她手中锦缎红霞,认真的望她一眼。
若依礼制,他本不该与她相见,更遑论同居一室,共枕一榻,可这本就不是寻常婚礼,天翻了地覆了,才有今日,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何必在乎他人。
姑苏亦水垂眸凝视他手中锦缎,明暗间玄纹如浪,祥云上鸾凤和鸣,滚金一圈熠熠如生,鲜活的展翅欲扑。
一层层一件件,怕是她此生穿过最繁琐的衣物,望之眼花缭乱。
“朕为你更衣。”他抬起她的下颌,肌肤相碰,久久辗转缠绵。
“不。”她毫无迟疑的拒绝,沉沉的推他,反应不可谓不迅捷,下一刻却还是输他一步。
他掌心掂量了她腰间玄带,一手抛向身后,指尖不偏不倚的正握住她的腰眼,衣衫垂落半臂。
“很快就好,别动。”
他心无旁骛,当真正正经经的为她著上件件红裳,这些繁琐的袖带锁扣,他提前便看了许久,大约知道左右,虽不可避免的被那抹雪色分心,倒也不费工夫的替她穿戴了整齐。
牡丹松鹤,万字花纹,长踞连理带,广袖合欢裙,举袂飘霞九天,垂落万山同辉。
……
长街民巷,一片片乐声喧哗,虽未必心甘情愿,却也人人带红,呜呜嚷嚷声伴着争天锣鼓,连同远离人居的偏僻小院,都乱了一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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