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枫见到云渡缘时已经是下午,雨势未歇,天色蒙蒙中他带了斗笠飞身而落,一身冷气夹杂几分酒味。
“恭喜了。”
云渡缘懒懒摘了斗笠,毫无诚意的冷笑一声,也不顾什么主客之礼,转身自己就进了大厅。
叶宸枫也没什么心思招呼,省了这些功夫,什么也没说的随后入内。
“劳烦渡缘大师奔波,希望带来的消息不会辜负朕的期待。”他眉心一抹幽深,先前派出人去听音寺传信,但有些东西到底还是必须要见面才说的清楚的。
“元帝陛下本就不该抱什么期待的,纵使竭尽在下平生所学,也还是没有可行的办法。”
她的蛊毒但凡有半分希望,他又岂会这般步步退让,愿意成全这一桩婚事。
叶宸枫目光一顿,沉沉的坠入谷底,眸中无光漆黑,“用雪山冰莲也不行吗?”
“雪山冰莲确有奇效,但是你别忘了,世上早就已经没有了,就算是穷尽心力侥幸寻来,年数不到千年之上也是杯水车薪。”没有人比他希望她能够平安喜乐的活下去,可事实如铁,非人力得以左右。
云渡缘心底亦是一片悲怆失意,他是医者,却不是真佛,生死轮回命数不由人,他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义无反顾而不去打扰,仅此而已。
“朕记得曾经托人转达过,只要有一线希望,倾尽所有,在所不惜。”
叶宸枫忽而深冷抿唇,侧眸缓缓道:“没有千年以上的雪山冰莲,那就用朕的血,就算是赔上性命,也总要试一试。”
他准备了很久了,为了这件事,一旦有空闲就埋首医书,能够翻阅的典籍医案他都翻烂了遍,他并非是感情用事之人,深知取舍利弊,但他已经看的清楚也想的明白,他并非是在救她,而是在救自己。
她就是上天赐予他的致命一击,她死了,他不敢想象以后,就像是她不在的那三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自己忘记,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心口上的剑伤,一夜里鲜血数次浸透外衣,他不断提醒自己这是疼痛,是爱而不得的疯病,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后来直到心口这道剑伤痊愈,他都不曾用过任何创药,一直留着这道略显狰狞的伤痕,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交换代价而已,他的命已经给了她,那从此后她的命也必须是他的。
“你想怎么试?就算是你真有心,可你的身份准许吗?你手下的一众追随者同意吗?你若有什么闪失,要我怎么向她交。”
云渡缘面色微白,几分嘲讽自叹,他见不得她伤心,若非如此,他倒对此乐意之至,定然让他鲜血流干,再不能活在世上,心思叵测的祸害世人。
“当日阳城之中,你出手决绝的与朕刀剑相搏,不见半点留情,如今又推脱左右瞻前顾后,当真是让人开眼。”
叶宸枫毫不客气的出言冷嘲,面色沉凉如水,光下棱角分明,眉目镌刻,带着矜贵自持的威迫。
云渡缘并未理会他言间的不善,他看他亦是敌意不减,这本就是不可调和的关系,若非同是为了她的性命努力,他根本不屑与之同室。
“那陛下就好好开眼看清楚了,你想要拼命自己动手就是,在下并不想手上染血,除非她亲自前来同意此事,否则陛下尽可放心,我绝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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