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国黔城,一队人在夜幕掩映下匆匆入内,马蹄声惊破宁静。
府门外,戚名询问了一番,果真意料之中的空手而归,便摆了摆手命人手散去。
一声叹息,他回头迈入府门,这夜王果然狡猾,怪不得当年朱老元帅不是对手,看来要对付她还是需要万全之策才行。
若有所思向前走去,忽然面前空气冷凝了几分,他心底一紧,倏而抬眸,竟看到了陛下。
“陛下!”
拱手一礼,他掌心生汗,想着今日的无功而返,实在丢脸。
“陛下这是……”眉心微动,戚名抬眼掠过眼前人,忽而想到,陛下这是从何而来,今日并未听下人禀报过陛下出府,可陛下如今显然是刚刚归来。
寒歌陌瞥了他一眼,不曾多言,举步向书房走去。
戚名敛眸,随后跟了过去,命人守在门外。
“戚将军不必自责今日之事,这队人马出城,朕亦暗中跟随着,幸而并未白费一番功夫。”
寒歌陌冷眸扫过戚名,漠然开口言道,态度虽如往常冷淡,言间却并无怪罪之意。
戚名心思微转,陛下也出了黔城,还跟在派出的人马之后,他脱口问道:“那陛下可曾见到夜王?”
寒歌陌闻言眸光微动,片刻后抬眼言道:“打了一个照面,让她逃脱了。”
戚名闻言心下担忧不已,感慨万千,此人如此能耐,却与漠国为敌,介时若是遇上,可要如何是好。
“如此,陛下奔波一路,还是好生休息,臣便不多打扰,这便告退!”
他俯身一礼,眸中暗思幽忱。
寒歌陌若有所思,并未恩准,端起桌上茶盏问了一句,“朱越如今在营中如何?”
戚名沉吟片刻,想了想斟酌开口:“臣观朱小将军如今已收了急功近利之心,懂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寒歌陌略一颔首,沉眸道:“朱越确乃可塑之才,只是被当年仇事耽误,这才行到今日仍旧碌碌无为,若他能安下心思,戚将军再行磨炼一番,便可委以重任。”
戚名点头应下,心道陛下对朱越当真看重,此后要给他如何职位,着实需要斟酌一番。
“戚将军退下吧。”寒歌陌心底隐隐想起城外之事,不知为何,仍旧是心觉异样。
戚名领命而退,临行带上门,沉沉一声叹息。
寒歌陌蹙眉,叩指思忱片刻,夜王苏雾,此人不可轻信,今日林外若是她强行离去,虽说难免有所损伤,但未免没有一搏之力。
可她却巧言令色尽是避战之意,若说另有所图他信,但她却又那般轻易的服下毒药。
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他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向来越发不安,就不该轻易放她离去。
此刻追悔于事无补,但今日却也不算无功而返,他兵临边界本就不是为了与承国拼的你死我活,只不过因着姑母之事不可让诸国看轻漠国而已,此举即可光明正大出兵,方便行许多事,若是能趁此机会吞并其余弱国壮大势力,那才算不枉亲临一遭。
……
窗外月色清浅,戚名踏月而去,心事重重,惊鸿一瞥竟见后花园中有剑影刀光。
他侧眸一瞧竟然是欲王殿下,颔首遥遥一礼,知道并不是外敌,便也放心离去。
寒欲泽无趣的摆了摆手,将手中剑撂倒一旁,就着一旁石凳爬到案上。
“小子,将你怀中的酒分于老夫一羹!”
一声毫不客气的低喝,姜风从亭廊上飘了下来,随意寻了座位靠了下来。
寒欲泽蹙眉,紧盯了他一眼,飒然一笑,言道:“前辈莫要贪杯,这酒可是我容易寻到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它吧。”
姜风撇了撇嘴,不屑一顾言道:“你小子莫要忘恩负义,当日在那承国,你还不是赖了老夫的一顿酒饭,如今老夫不过讨还一二,你这便舍不得了?”
寒欲泽摆了摆手,一声叹息,将手中酒壶推到桌案上,言道:“老前辈请吧,不是本王说你,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怎能如此斤斤计较,岂非有失风度?”
姜风袖底一只杯子翻出,自顾的斟了一杯,蹙眉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言道:“世外高人?圣人见到你小子也来气,还指望老夫能对你客气,给你好脸色。”
寒欲泽无可奈何的掩面叹息,一笑而过,言道:“前辈夸张了,恐怕只是前辈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罢了。”
他垂眸想到当年之时,在先太子府中偶遇这位老前辈,一时兴起,便同入了酒窖,不想到最后竟将这位老前辈喝的不省人事。
姜风此人酒品倒也不太好,醉醺醺后便非要拉他做徒弟,还跑到园中舞了一套剑法,霍霍威风。
不想寒欲泽还当真学会了,这一套剑法使得活灵活现,事后姜风随追悔不已,却也深觉此子乃可塑之才,便收做记名弟子,又传授了内力功法。
自此后,姜风每每想到这桩往事,便忍不住心生芥蒂,拿话茬相刺一番,毕竟失了面子,虽说到底收为了徒弟,可终归失了颜面,喝酒没喝过一个毛头小子,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你小子自从三年前后便不务正业,教你的功夫也不好好练,整日只知里寻花问柳,纸醉金迷,到如今也无所进益,枉费老夫的一番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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