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暹罗猫雕塑与祁言在自己家中见到的那尊一模一样,哪怕隔着眼前这么远的距离,他似乎也能闻到从雕塑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
摄魂夺魄的血红色猫眼正在愈发的妖冶夺目,崇拜它的邪教徒们纷纷口出晦涩不辨的语言,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怪异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感觉像是唤醒了沉睡的魔鬼,沉浸式游戏的体感似乎在《梦境游戏》当中被开发到了极致。祁言的呼吸慢慢加重,若不是耳边还有着游戏系统提示音的存在他认定自己会沦陷于那阴郁低迷的语言里和血红的瞳光之中。
“距离摧毁圣物前奎斯镇剩余无辜者,302人……301人……300人……”
没有调出任务界面,但耳边的机械化女音已经发出沉重的声音,冰冷冷的提示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正在倒下。
为何会是鲜活的生命,不过是游戏里面的NPC而已,死了就死了,又何妨呢?祁言发觉自己变得很奇怪,他看着那篝火前,邪教徒们将一个个双手被捆绑在后面的年轻人推到了石柱前,脱下他们的衣服,摘去他们头上戴着的黑色袋子,扼制着他们的脖子逼迫着他们仰面注视向暹罗猫雕塑红通通的眼珠子。
不久,这些无辜着身上开始漫延起粘稠的像是沥青的秽物,犹如从积淤的臭气熏天的河流刚刚打捞出来的青藻甩在了他们的身体上,他们一个个面孔表情僵硬,鼻涕哗啦啦的流着,嘴角的口水也开始肆意淌出,紧接着倒下……一个又一个。
他们死了,提示音还在播报着无辜者的人数削减。
“戈洛,我们摧毁掉那个雕塑,只要摧毁掉那个雕塑就可以结束了。”宛若梦中惊醒过来的祁言发出命令,可身边没有传来回应。
他侧目,才发现戈洛和那位年轻的优秀调查官不知在何时已经被那暹罗猫雕塑的瞳光弄得神志不清,眼神浑浊,痴痴的发出嗓子里的声音,双脚蠢蠢欲动似乎还想要走到石坛中间加入邪教徒令人作呕的聚会。
没办法了,只能依靠自己。祁言为自己打了下气,朝着石坛快速摸索过去,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他耳边那邪教徒无法形容的言语愈发清晰,这种语言仿佛不属于任何的次元,它会让听者脑袋发聩,意志稍稍不坚定眼前就会眼花缭乱的浮现各种奇异的画面。
人发出了扭曲,邪教徒歪歪扭扭如同被投射在墙壁上妖魔鬼怪的影子。石柱产生了扭曲,上面的浮雕被拉扯,暹罗猫雕塑变得形状滑稽。篝火,火也遽然改变,在祁言的视线里,它变成了蹿天高的烈焰,足以轻而易举的将一栋建筑给焚烧殆毁。
那不知是什么,扭曲了的威胁和不堪回首的记忆同时不加诉说的出现在了祁言的脑海里。
游戏的画面中,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朝着石坛中央的篝火奔跑,在没抵达之前轰然倒下,渺小的身躯倒下的一刻又如同一个巨人,现实与虚幻的画面忽而重叠。
烈焰焚烧的是一个本来温馨的家,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可是雨偏偏迟迟不下,约摸八九岁大的男孩躲在矮脚桌子下面,他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甚至不惜快要将自己捂得接近窒息也不敢发出声音。
涕泪止不住的流,身体不安的颤抖,他无法闭合的眼孔里,注视着火焰中接近赤裸的生物露出下体的脏东西,对向了那个昏厥过去的十七八岁的女孩。
牲畜一样的笑声弥漫在吞噬着的火焰里,女孩面无表情,跟个人偶似的没有自我知觉一样任人摆布,她的脑袋后倾,看到了桌子下哭哭戚戚不敢出声的可怜男孩。
见到男孩,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一抹微笑。嘴巴几度张合,由于疼痛表情略微狰狞了几下,发出的唇语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完整。但是,躲在矮脚桌下的男孩读懂了其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