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就道:“叔父,近年来山东可有新开的矿山?”
听他这么问,沈复心中也有了计较,但却又不敢相信这个猜想。
“你是说,钱咏包括在山东死了的金怀一,他们所做的是开矿这等杀头的买卖?”
沈寂抿唇,“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若是私开矿山,又怎会让旁人知晓?”沈宸问道。
“若是开矿,必然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哪怕官府不得知,也一定做不到无人知晓。”沈寂又看向近棋,道:“你去信给流影,让他在山东查查矿山的事,一有消息立即报我。”
近棋称是,立即下去办了。
沈复却道:“如果背后之人来头很大,又在山东地界,没准是能做到无人知晓呢?”
“倘若如此,那背后之人的目的叔父想过没有?”
私开矿山,不仅要瞒住官府,更要瞒住所有人,这需要花多少钱?他们开铁矿制兵器,究竟是为了拿出来卖,还是别有用心?如果是开市,那为何大批量的武器涌入,官府还毫无察觉?
要么是山东到上到知府,下到里长,这一整条官链都被打通了,要么就是朝廷之中有一双大手替他们压着。
可费尽心思,耗尽人力财力打通朝廷的关系,就仅仅只是为了挣点钱吗?
如果只为了挣钱,私开铁矿这事儿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自皇上即位以来朝廷在矿产这块管控的相当严峻,基本除了山西几个铁矿开采出来的铁用于民用,其余都是国有。
民间私人开采不上报朝廷的,都是斩首之罪。
如果私制的兵器不是流入大楚,而是卖给了邻国……大楚十年前便颁布了明令,禁止不得与他国进行除丝绸、茶叶、陶器等商品以外的贸易。遑论是贩卖军械,此举与叛国无异,都是要灭三族的大罪。
穷疯了的人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细数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杀头之罪?又有哪一件不能掀起朝中的轩然大波?
这么一想,背后之人的野心莫非还不够骇人?那么钱咏性情大变以及吴坤自尽也就不难解释了。
沈复想到这里,哪里还能泰然自若。
虽说只是猜想,但这个猜想诚然并非是不可能。
沈寂又看向沈复:“叔父,我听说皇上召回昭亲王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可是朝堂上里有什么变动?”
沈复手搭在桌上,轻轻的敲着桌面掩饰自己心里的震惊,闻言直起身子,道:“看来你身在珑汇,也不是全然就不关注京城里的事嘛。”
见沈寂没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上的奏折。
沈复站起来,负手深吸气,面对这个侄儿的态度,他也是习以为常。
“朝中没什么事,出事的是宫里。”
沈寂听闻,疑惑道:“宫里出事?”
沈复瞥他两眼,缓声道:“一月前宫里出了桩命案,一个云霄宫的侍卫死在了漪秀殿,尸体是在漪秀殿掌事的房里被发现的,当夜那掌事却出现在了御花园。”
“也死了?”
说话的是沈宸。
沈复摇头:“被人敲晕了。而这案件头疼就头疼在,那侍卫被仵作断定是悬梁自尽,但他背后又被人刻上了‘恶有恶报’四字。竟还是用宫里淑妃娘娘的发簪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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