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置办女使小厮,不能送沈管家出府了,好在地方小路不远,您自己儿出去吧,门在那边,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今儿风大。”
千澜忍住了跷二郎腿打摆的想法,装出一副过得去的贵女模样,直接了当的送客。
沈管家由怔愣转为震惊,脸上的神色丰富地跟春时的百花园似的,一下青一下黑。大概是见过那么多撵客的方式,千澜这个是最不正经的一本正经。
……你要是叫人把我打出去,我还没这么憋屈。
老管家一把年纪了,就没遇到过这么晦气的事。得亏世子没有娶她!这便不情不愿的施礼,怒冲冲的走了。
生气归生气,临走前还是要将别人家的门关上的。
“沈寂为人正直清明,怎么沈家其他人都是这副样子?还文清侯府呢!”
旁边碟子里摆着昨日赵霁刚买回来的瓜子,千澜顺手抓了一把,顺势翘了个二郎腿,不屑一顾的望着大门的方向。
廖氏却有些不太高兴,拧着眉毛不说话。
赵霁在一旁道:“母亲怎么了?是因何事烦忧?”
千澜闻声看过去。
廖氏道:“沈府一代不如一代,偏生晓得讨皇上欢喜,这几年文清侯府的人几近目中无人,澜姐儿方才说的话,只怕那管家往心里去后,在京城会与别人说,影响你的闺誉,再觅得良人何其艰难。”
“澜姐儿,你方才鲁莽了。”
不鲁莽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侮辱,千万别为了维持所谓的表面委屈自己。
千澜很不看好自己娘的看法,谦和温顺都只能留给值得的人。比如说她在县衙当差,那对顶头上司曾有才以及顶顶头上司沈寂,她就得乖巧懂事的对待。
像沈管家这种,或说像沈家这种瞧不起人的人来说,礼待他们只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和助长他们狗眼看人低的气焰。
该摆的姿态还是得摆。
可倒底是她娘,自己再多的想法也不能忤逆她。
千澜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廖氏当初会带着子女回娘家了。
在她的观念里,好像始终秉承待人以礼的原则,她为人坦荡,不屑于做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也很容易心软,拼不过别人,自然只能躲着了。
“是,女儿以后不再这样了。”
千澜低头,但一个家庭,作为顶梁柱的赵绥已经过世,总要有一个人能够撑起一片天。
软包子最容易被别人捏了。
“可母亲想过没有,今日沈府如此侮辱我们,只派一个下人登门,便想和堂堂伯爵府夫人谈论伯府千金的退婚事宜,我们要是忍了,往后还有谁会将我们延宁伯府放在眼里。”
“母亲,您说过这偌大的一份家业都是爹爹用血拼来的,您不甘心拱手送人,可见不会任人宰割,既然如此,只管自己高兴就是了,哪里还管别人心里怎能想?”
廖氏一愣。
千澜复口出惊人:“我嫁人之事母亲也不忧心,要实在没人嫁,和伍六七凑合凑合过算了。”
廖氏眼睛一瞪,嘴巴张合几次,硬是没挤出半个字来。
赵霁眉毛没差点拧成麻花,“姐姐莫说胡话。”
“我是说没找到合适的,再考虑他,反正他单着也是单着。”千澜干笑着安慰他们。
“姑奶奶,这话可别乱说。”
伍六七站在门口,看着沈寂黑如锅底的脸,以及正厅那个二流子一般的死丫头,简直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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