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停靠岳州码头,码头之上,萧然早已候在那里。
一见阿宁出来,他慌张的拉着阿宁打量,确认没有损伤之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阿宁本想挣开,但想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就没有动手。
只听萧然带着呜咽的声音说着:“没受伤就好!”
跟着出来的广言一脸的不悦,倒是巨鲸帮三堂堂主惊奇的看着萧然:“这位是?”
萧然放开阿宁,朝巨鲸帮堂主行了一个见礼:“在下萧然!”
“萧……萧然?”堂主的语气都有点不连贯了:“岳州萧家的萧然,萧公子?”
“不错!”萧然柔和的笑着,然后又行了一个礼:“舍妹一路上亏得堂主照顾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尊敬让巨鲸帮堂主很是受用,他掺起萧然的手臂:“应该的!”
打捞起来之后慢他们一步的邱家船只慢慢进入港口,一直站在甲板上的邱平完完整整的看着这一幕深情厚谊的好戏。
广言没有和阿宁一起回萧宅,自然阿宁和萧然一架马车,马车之上,阿宁依旧一言不发。
“虽然知道不该问,但还是想问”萧然踌躇了一会儿:“听闻你们住的客栈失火,而且归来的途中还发生沉船事故?”萧然顾忌着外面的人,不敢称阿宁为主子。
阿宁想想,回答:“是!但沉的不是我们的船,是邱家的,巨鲸帮开着船撞了过去!”
萧然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猜得出一个大概。
“我生辰宴会的请柬都发出去了吗?”阿宁漫不经心地问。
“放心,都发出去了!”萧然想起广言看着阿宁的目光,想问问他们是怎么遇上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资格?
三日之后,萧宅门口人络绎不绝,几乎整个岳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阿宁坐在席中央,望着那些人谄媚的嘴脸,心里一阵冷笑。
“邱老爷,邱二爷到!”萧宅家丁报着名字。
起身的是萧然,然后阿宁跟着。
“邱老爷和邱二爷日理万机还将舍妹的生辰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萧某实在是受宠若惊!”萧然客套着。
打算跟着阿宁之后,这些场面话,萧然学得是又快又好。
“哪里哪里!”邱方跟着寒暄:“我二弟跟我说了几日前的事!”他看向阿宁:“实在是对不住萧小姐!”
然后示意随从,随从随即呈上来两个盒子:“这是给萧小姐的生辰贺礼,另一个是赔礼道歉的!”
阿宁盯着那个赔礼道歉用的盒子:“左右受伤受罪的不是我!有何好对不起我的?”说着阿宁转过来,看着跟着的青悠:“青悠,替你哥哥收下!这是你哥哥该得的!”
阿宁虽说话语柔和了许多,但话里的刺却是丝毫未减,邱方和邱平黑着脸看着青悠接过盒子。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千年人参!
“贾公子到!”
家丁刚报人名,在场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贾公子?哪个贾公子?不会是继康城中司茶贾家的贾铭吧?”
待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不知人群中是谁低语:“不错,是司茶贾家的贾铭贾公子,我在继康偶然见过一次!”
议论之间,只见贾铭朝阿宁走过来,笑意吟吟:“阿宁姑娘,生辰快乐!”说着递上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阿宁带着笑接过:“多谢!”然后指着和自己并排的座位:“请!”
“火岩门门主到!”
“归云庄穆公子到!”
火岩门门主指的自然是广言,而代表拜归云庄来的自然是穆阳。
这一次率先迎出去的是阿宁,广言拍拍阿宁的肩膀,颇为惋惜后悔:“早知道你要办宴会,就不早送你礼物了!哎……这又要破费了!”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锦盒,轻轻拍到阿宁手心:“我觉得我火岩门的财富迟早要败在你手中!”
阿宁淡笑不语,这一切在外人看起来实在是亲密无间。
一旁穆阳的手拐了拐广言,示意他住嘴,广言闭口之后,穆阳才拿出礼物:“阿宁,这是给你的生辰贺礼,师父他老人家十分想念你,让你多回去看看!”
阿宁接过,声音有些哽咽的回答:“好!”
来人看着这豪华的宾客阵容,惊叹不已,阿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那些企图对她出手的人对她背后关系抱着不确定的态度,不敢贸然行动。
“巨鲸帮帮主到!”
随着这一声报,在场人脸色各不一样,只有广言看了看阿宁,再看看不远处的邱方和邱平,心知阿宁搭的戏台唱的戏还没落幕。
萧然和阿宁一起起身,向来客寒暄,但这寒暄在有心人眼里看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巨鲸帮帮主一进来,目光就一直在萧然和邱方身上徘徊,从未离开。
这出戏台阿宁为他们搭好了,以后会唱怎样的戏码阿宁就拭目以待喽!想必不会让阿宁失望的。
等送走了贾铭等人之后,阿宁便找了由头躲了出去,将场面交给萧然,这就是她买下萧然的用处。
萧宅虽说不大,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宅子中央还有一方池塘,池塘边搭着个风雅的水榭。阿宁斜坐在围栏之上,手中抓着一只羊角壶酒,目光却落在亭子下方的池水中。
因为要办宴会,宅子里到处的灯笼都换成了红色,池水实物两厢辉映,美不胜收,泛起的粼光在她清澈的眸中闪烁,她枣红色的衣裙顺着栏杆拖拽到地上。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水面。
青悠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侯着。
好一会儿之后,青悠上前禀告:“主子,青远求见!”
阿宁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青远慢慢走过来,怕惊扰到阿宁,连声音也变得很是柔和:“主子!”
“身子好全了?”阿宁这个人就是这样,连关心都可以说得这么冰冷。
“差不多了……”青远回答。
“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阿宁并未看向青远。目光一直落在湖水中。但是风中似乎夹杂着那么一丝丝酒气。
青远知道阿宁问的是什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解释:“那日从船蓬出来之时,头发却还未全干,只得在邱平面前摔下水去才能真正说得过去!”
说完他一把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
阿宁将手中的就壶凑到嘴边,似乎思索了一会儿又拿开:“我这次不罚你!”说完她又补上:“但并不意味着以后你可以自作主张,你当清楚我的规矩,不要违背我的意愿!”
青远恭敬的回答:“是!”
阿宁手搭在膝盖之上,微微吩咐:“下去吧!”
其实阿宁自己不知道,每次她发呆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最渺远,也最不真实,这次更是如此。
意识到青远没有离去阿宁才又问了一句:“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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