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宁晟从来没有想过,顾文君会亲自来追拦的可能性。他用了最阴狠残酷的手段,甚至不打算给那小皇帝的人马留下一个活口。
可竟然是顾文君来追查他!
而差一点,他的手下就会杀死顾文君。到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也依然可以随时要走顾文君的性命。
那他真的要杀了顾文君吗?
杀了这个聪慧过人,甚至智多近妖的少年对手?
萧宁晟的清冷面具微微碎裂,泄露了些许动荡的情绪。他紧盯着顾文君,眼神底部有一些几不可见的动摇。
四周的手下握刀而立,只待他的命令。
马车里,顾文君的额角凝出一滴汗,她却强自镇定,启唇轻声道:“敬王殿下,在知府大人背后谋划徽州的人果然是你。”
萧宁晟眼神微动,薄唇微勾,露了一丝冷笑。
“是本王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处于陷阱里的人是你,顾文君,你没有资格质问本王。”
也只有在顾文君面前,才能让寡言冷傲的敬王说出这么一段长句。
就连敬王的手下都有些惊异。
但因为久经训练过,都只是微微一怔,便凝神戒备,不敢回首观察主子的异样。
顾文君还没察觉。
她一边冲着马车内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伺机而动一边硬着头皮,拖延时间。
“若是真是敬王殿下做的,那在下只能奉劝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切在陛下掌握之中,如果敬王殿下现在收手,还算为时不晚!”
“呵。”萧宁晟攥紧手。
无需眼神示意,自有手下推着他的轮椅移向顾文君,他们比敬王本人还要偏执激愤,愤而声张:“笑话!这天下王土,本该就属于主子。”
“要不是那小皇帝命好,从季太后的手里活下来,也轮不到他那个生母轻贱的皇子坐王位。唯有主子是先帝亲弟,萧室纯血后脉,天命皇权!”
这些话大逆不道,要是在京城,所有人都该被砍头。
可在这里,他们却猖狂阴冷,笃定无疑。若不是敬王授意的,这些下属心腹也不敢出声妄言。
他的野心已经越来越无法掩饰了。
所谓的孤冷避世,不好权谋
那都只是敬王殿下对外人的伪装罢了,真正的萧宁晟,霸道强势,冷酷残忍,从骨子里到血肉,都充斥着利欲熏心的野望。他想要的太多,得不到的太多,所以只能忍!
但他忍够了!
就因为这条断腿,他一辈子都不能争。不能和皇兄争王位,不能和皇侄儿抢王座,凭什么!
萧宁晟逼近顾文君。
即便他是坐在轮椅上,顾文君在马车里,一个低一个高,但气势逼迫,众人危逼,顾文君反倒被压制了彻底,玉面凝汗。
敬王缓缓开口:“会试结束了,本王料想,你是第一会元吧。”
顾文君眼尾一扫,看向马车里的诸人,暗暗示意。她神情紧绷,僵硬的点了点头。
原本,萧宁晟是想干脆提前下手,废了顾文君,不让她去会试的。
但徽州事变,变故横生,他任由顾家那个废物嫡子来来去去算计,最后还是让顾文君夺得了榜首。
敬王的心思转了千百回,他看那少年美丽如画的脸,又看那双精致漂亮的眉眼,冷硬的心忽而一动。
最后,他仍是选择向她伸出一手,“顾文君,本王再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你……”
顾文君却在此时细眉一皱,断然道:“动手!”
马车里藏匿多时的阿武和其他七人瞬间身形爆发,从马车中蹿跳出来,全都紧握武器向轮椅上的敬王冲过去。
“胆敢非议陛下,罪当该死!”
“纳命来噗!”
八支箭瞬发,齐射而出。
“噗呲”一声,便是一支箭射进咽喉,血管喷涌发出的声响。这个声音响了七下,第八下
只有阿武凭借着高出一筹的武艺才堪堪闪过致命的喉管,但还是伤了肩臂。他翻滚落到地上,血流湿了一整个衣衫。
其余掉下来的,便是七具死尸了。
一切的异变,就发生在顷刻间,要不是嗅到血腥味,顾文君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地尸体,还有手下握刀走向受伤的阿武,顾文君才骇得惊叫:“住手!”她一按马车框边,便想要扑着过去查看,却被守在一旁的敬王一把拽过去。
那张俊美冷情的脸上浮起一丝震怒。
他是废了腿,可还没有变成废物。萧宁晟手臂惊人得有力,圈住顾文君就将她搂进了怀里,抱坐到了没有知觉的双腿上。
萧宁晟收手,愕然掐住那雪白脆弱的脖颈,嘶声低语:“顾文君,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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