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陶府下人们不得不动了。
他们或捋袖子或握紧棍子,与那些穿衙役制服的人互相对峙起来,即便这些下人多数只是家丁,打不过手里有刀的衙役钦差们,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真的动起手来,还真不一定是谁占上风。
一时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加上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把气氛渲染得更加焦灼,硝烟弥漫,似乎稍有一点大动作,就能烧起一把战火。
捕头的面色发紧,一变再变。
他怎么也想不到出来巡逻一趟,竟然就落进了这种棘手的麻烦里。
这陶大人分明就是仗着事情还没有捅到真正的京城衙门上去,想着直接就地把他们这些目击证人给解决了!
陶元安心狠手辣至此,不光打算杀了顾文君,还想要连衙役捕头一起灭口,这样的人怎么会放过这些下人,他们都被陶元安给哄骗了。
思及,那捕头连忙劝:“都给我住手!你们以为陶元安杀了我们之后还会放过你们吗?别傻了!”
可这些人都已经打算动手,就没有回头路。
何况比起一个从巡逻街上请回来的衙役,他们显然更相信自己侍奉了多年的老爷。毕竟就如陶元安所说,花钱养他们的是陶元安,既不是钦差老爷,更不是天皇老子!
万万想不到,本来打算救陶元安的捕头最后也只能学顾文君一样,抓紧了陶元安用作威胁的筏子,防止那些陶府下人冲动。
甚至只能来求助顾文君。
那捕头扭头低喝:“顾文君,我相信你的话,现在怎么办!”
虽然被捕头制服按在地上,可是陶元安却桀桀狞笑,顾文君下手狠快准,是真的有心杀了他,可是这捕头却不敢。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动刀,就是怕真的动手伤到陶元安,吃不了兜着走。
谁让他们一个只是京城衙门的小捕头,另一个却只是足足四品的礼部中郎令。即便现在这桩案子任谁看来,都是陶元安有问题。
可是捕头也拿捏不准,心中还在犹豫不决。
“蹭!”
又一声刀剑拔出鞘的声音响过,锋利的铁器在空气里发出拉长的摩擦声。把捕头惊出一身的冷汗。
是顾文君拔了捕头别在腰间的佩刀!
捕头的额间滑下阵阵冷汗,整个人都有些发虚,他竟然都没有察觉顾文君是什么时候到身边的。他两手都按着陶元安,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看着顾文君就着一身血衣走到陶元安跟前。
那个貌美聪慧的少年书生似乎完全变了个人,身上竟然爆发了一种狠戾,冷中带煞。要不是知道顾文君从文,捕头差点以为那是一个从战场上归来的少将军!
顾文君二话不说,直接将刀横在陶元安眼前。
“现在是你落在我的手里,陶大人!说,孩子到底在哪里!”
陶元安梗着流血的粗脖子冷哼:“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文君你别犯傻!”捕头眉心一跳,倒抽了一口冷气,又是一阵心悸。
虽然顾文君扔出了匕首,插在房梁上面,但是她清楚自己不能没有防身的家伙,于是眼疾手快,来拔捕头的刀。
“老爷!你们别动老爷!”
这一上武器,那群陶府下人也纷纷有了其他动作,越来越逼近他们,硝烟味似乎一触即发。他心里叫苦不迭。
但是捕头不知道,其实顾文君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
她刚才给雪燕和阿武做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堪堪能吊住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可要是拖下去,那情况就会更危急。
而她最担心的,就是雪燕的孩子。
雪燕和阿武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万一要是对方疯魔到把孩子给……
幼儿有多脆弱稚嫩,顾文君心里有数,这样施加在雪燕阿武身上的酷刑只要来那么一下,孩子一定丧命!
顾文君越急,手上动作越发冷厉。
刀光在陶元安眼前一晃,直逼他的眼球,那距离实在太近了,骇得陶元安都不敢闭眼睛,生怕阖眼,会被刀划破眼皮。
所以他只能硬生生地看着。
只要顾文君稍微往前面刺一下,就能把陶元安两颗眼珠子给剜出来,这可比一把小匕首抵在脖子上的威胁更吓人,不光是忍痛就可以忽略过去的,还要直视忍受这刀剑对刺的画面,吓得心中拔凉。
这威胁的效果立竿见影。
陶元安倏地闭了嘴,再也不敢大放厥词,却也是另一种反抗,闭嘴不答顾文君的话,顾文君只冷冷地勾起了唇,提刀就往前一送。下手之果断,让所有人看得心尖一颤。
“啊啊啊疯子!顾文件你这个疯子!你竟然真的敢,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陶元安嘴巴里喘出一连串的惊吼,他脸上尽是冷汗,眼睑上破了一道,流下一丝鲜艳的红。
刚才顾文君是真的想要割了他的眼睛!
要不是困住他的捕头动作快,把陶元安往后一拉,现在陶元安的一只眼睛肯定已经废了!
那捕头也是粗声喘气,吓得不轻:“顾文君、你冷静一点!就算陶大人当真做了什么恶事,你要是在衙门判刑之前动手杀了朝廷命官,审案下来也会落得一个罪名,有什么问题,等我们脱困了再好好审!”
这次,捕头是真心在劝。
可顾文君动作不停,径自把刀尖移一个角度,对准陶元安另外一只眼,她再次重申:“孩子到底在哪里?我不会再说第四遍了,陶大人,你最好想清楚。”
陶元安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顾文君只有比他更狠,才能快刀斩乱麻。
反正她一路闯来,几乎大大小小的避讳都犯遍了,也不差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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