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和浣墨说道的时候,常嬷嬷可遭了罪。
常嬷嬷本就被顾文君吓得失禁,浑身都散发着恶臭。她又早就倒了后台的太后主子,谁都不屑服侍伺候她。
所以宫人们即便听了浣墨的吩咐,带常嬷嬷下去清理,也都是随意粗暴地来,更别想着能有什么洗澡更衣的好事,浣墨姑姑和顾公子可等不起!
谁敢耽误主子的事情。
于是便直接泼了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浇下去,什么时候把味道冲干净了,没有尿味了,什么时候就动手把常嬷嬷那身湿透的脏污衣服扒下来。
“啊啊啊住手,放了我,你们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曾经是为太后娘娘身边做事的,就是现在,我也还是掌事嬷嬷,顾公子他们只是让你们给我清理,没让你们什么这么虐待我!”
她所说不假,可即便一直叫唤着,也根本没人听的。
谁让常嬷嬷从前为太后行事就向来狠辣阴毒,根本不得人心,如今更是墙倒众人推,无人在意。
“我要见顾公子,他说有事要我帮忙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常嬷嬷被折腾得又痛又冷,她这时候想起顾文君的好了,妄想得到顾文君的垂青,再抬高自己地位。她已经完全忘记之前自己是怎么热切地撺掇着帮太后设计谋害顾文君,只想着逃过这一劫。
一具老态龙钟的身体赤裸着满地乱爬,随即就被那些宫人们拖住拿布蒙住脸乱擦一起,等弄干了之后就给她套上一件质地细腻刺绣精湛的衣服。
可常嬷嬷是什么人,她侍奉太后多年当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们竟敢!不,我不要穿!这是太后娘娘的衣服,你们逼我穿上,这是要犯冒犯主子的大不敬之罪,当心你们的脑袋!”
常嬷嬷骇然尖叫,可是挣扎无用,还是被宫人们生生套了进去。
那惊叫声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传不到偏殿里。
浣墨收起异色,对顾文君沉着一笑:“请顾公子稍等,你要的东西马上就会备好,常嬷嬷一收拾好,也很快就会被带回来的。”
顾文君没等多久。
有浣墨监督,各样物件儿很快就备置妥当。
顾文君所需要的材料,一件一件放在案桌上,一一排列开来等待她使用。
东西都齐全了,人也马上就到。
“浣墨姑姑,顾公子,常嬷嬷已经收拾好了。”
几个宫人驾着挣扎到没了力气的常嬷嬷到顾文君面前,经过一番重新打理,常嬷嬷终于能重新见人了。
此时,那老嬷嬷已经按照顾文君的吩咐,被换上了太后的一件常服,穿针走线皆是最好的规格,织布用料都是披金戴银,再看那配饰,都是手腕一圈碧玺玉镯,头上沉香檀木帷,一样不落,全都穿戴整齐。
俗话说人靠衣装,常嬷嬷一经打扮,也有了几分富贵相,但还是离那雍容端庄、佛面魔心的太后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是不行,完全不像!”浣墨瞧了暗暗摇头。
陛下那替身也是长了和萧允煜一两分相像的,可这常嬷嬷和太后相去甚远,完全就是两个人,怎么可能变成一个人呢。
顾文君从桌前走出,步入常嬷嬷身边打量。
却把那常嬷嬷吓得更怕,
“顾公子,顾公子!”
宫人的手一松,常嬷嬷便扑在顾文君的脚下,“这太后娘娘的打扮,可不是我要穿的,是他们逼我换上的,你要为我作证啊!”
常嬷嬷自是知道浣墨的秉性,就是个冷漠无情的小贱人,所以才求的顾文君。
她骇得得肝胆欲裂,心神剧震,手和脚全都发麻,抱着顾文君的腿哭天抢地地大叫,旁的宫人却是眉毛都不抬一下,无动于衷。
这里一应都是陛下的人。
见到深宫老嬷穿上太后才能穿的衣服,犯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要是陛下的意思,那便是合理的。
“常嬷嬷,你别害怕,这穿主子的衣服确实是大大的不敬,可无论是不是被人逼的,你都已经犯了死罪,就是陛下不想杀你,让御检督察们知道了,你也逃不了的!要是太后的其他手下知道你敢如此,更是要你死!”
顾文君放柔了声音:“还不如,好好为陛下做事,唯有陛下才能保你一命啊!”
她说着拉了常嬷嬷起来,常嬷嬷已经完全蒙了,不知道怎么就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只能任人宰割。
之前常嬷嬷是还做梦,以为陛下想要瞒着太后的死,常嬷嬷就还有拿捏谈判为自己博活路的余地。
何况太后的势力也依然在,常嬷嬷还能为自己谋后路。
可是顾文君这一弄,常嬷嬷就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经完了!
常嬷嬷呆愣不动,顾文君直接把人推到在桌子前面坐下按好。
四周,宫人们宫人环绕站立,等候顾文君吩咐,每一双眼睛都冷冷地盯着常嬷嬷看,把常嬷嬷吓得,更一动不敢动。
坐立,双腿也仍然战战兢兢。
顾文君却已经抬起常嬷嬷的下巴,凝神道:“给我一罐水胶。”
水胶便是胶水。
古时候就已经有了胶水,只是称为之“水胶”,一般是用动物的皮和骨熬制而成,所以“胶”这一个字便是肉月旁。
浣墨立即递了一罐瓷器装好的水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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