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行现在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急救车鸣笛声,昏黑的视线下偶尔亮起的就只有那单调且冰冷的红蓝灯。
黑暗中她记得自己被一道温暖的身躯挡在角落中,在烟尘下陈歌行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只依稀记得其胸口处有着一枚硬币大小的黑色图案。
还有那声低语:“别怕。”
那年她才八岁,一场车祸让她失去了亲生父母。
陈歌行在医院昏迷了三个月,当她醒来时政府已经将父母的尸体火化安葬好。
经历过这场车祸后,她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越是关于车祸的记忆越是模糊。
唯一能记清的也就只是那声低语,可医院的答复却让陈歌行很意外。
“陈同学,关于车祸的前后伤亡人员我们这边的记录仅有你们一家三口以及肇事司机,并没有你说的第五个人。”
警局那边给的也是同样的答复,并没她记忆中那个保护自己的人。
再后来,陈歌行出了院,被送到市里的孤儿院。
又在孤儿院带了一年,一对法籍国内定居的夫妻收留了她。
就这样,陈歌行有了新的父母,新的生活。
可在每个深夜中,那个真实的声音就像是贴在她的耳边响起。
“伊伊,你怎么了?”夏梁梁看着满头大汗的陈歌行瞬间慌了起来,手上的纸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汗水。
像是做了个噩梦,陈歌行又经历了一遍十年前的车祸,也许是她太高估自己了,现如今还坐在位置上。
车内的温度太低了,低的让人竖起汗毛。
“啊——”
一个急刹车,让陈歌行彻底控制不住自己,往事一幕幕的浮现。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刹车声,车内的她只能缩在角落,身子撞在车身上。
现在也一样,因为惯性车内的物品摔落一地,众人纷纷撞上了前面的位置,混乱中陈歌行的声音惊动了随车老师。
“同学们,不要紧张,只是遇到一群小山羊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身处郊外,自然城市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再加上这是一条通向半山的马路,所处位置偏远少有车辆行驶。
周围的农民也顺其自然的放养牲畜,这才引起的急刹。
不过大伙的注意却不在这里,纷纷去寻找刚才接近破音的惨叫声。
“别怕,没事了。”
向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陈歌行面前,只见陈歌行将脑袋埋进了少年的腹部,断续的抽泣着。
这是来自内心的恐惧,最真实的噩梦。
向阳也只能轻轻的拂着她的头发,低声的安慰平复着怀中人的情绪。
随车老师松了一口气,对于陈歌行的事他们老师或多或少清楚一些。自己的亲生父母就这样死在同一辆车上,换谁谁都不能接受,跟何况当初发生时她才八岁。
医生那边的解释是心理疾病,因为这件事对其影响太深,但凡是跟车祸有关的事,陈歌行都会本能的排斥抗拒,甚至产生幻觉。
这几年来,陈歌行也以为自己心理素质足够好了,看了将近二十多本有关于心理学的书,迫切想要恢复正常的人生,但一切都被想的太过于简单。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就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前面一百米就是目的地了,我们走过去。”
老师刚一开口,车内连忙一片哀怨,要知道外面可是将近三十度的高温,离开了空调这群人就像是脱了水的鱼。
在不情不愿下众人也陆陆续续的下了车,夏梁梁看着双手紧紧环在向阳腰上的陈歌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开口询问:“那个……?”
向阳回答:“你先下去吧,等会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在陪她下去。”
“可是……”
“夏梁梁你先下去,现在陈歌行也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你放心这里有监控他这臭小子不敢怎么样的,而且司机就在前面。”
这回轮到老师开口了,在心里他知道向阳虽然不是个好学生,但也坏不到哪去,心底还是善良的。而且就像他说的一样车内有着摄像头,而且司机也不会离开车箱。
在者他老师这双眼睛了可是很清楚的看到,陈歌行那两只手紧握的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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