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睡的并不沉,一听到处都在喊着走火了,他一个鲤鱼翻身跳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就往聂青婉睡的那个房间跑了去。
聂音和任吉睡在外面,一见外面的火光,任吉寒着一张脸,出去看情况,聂音立马冲进去将聂青婉摇醒。
聂青婉正睡的香呢,被聂音摇醒了,还有些迷糊。
聂音快速地拿衣服给她穿,并说:“走火了。”
聂青婉这才一下子惊醒,瞌睡虫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盯着聂音,问道:“你刚说什么?”
聂音说:“皇宫走火了,一定是有人想加害你,我们得快点儿离宫。”
刚将她的衣服穿好,殷玄就冲了进来,瞅了聂青婉一眼,见她没事儿,他又急冲冲地出去,回去将衣服穿好,加入扑火的行列里。
失火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聂青婉所住的这个宫殿。
只不过宫殿大,放火之人可能不清楚聂青婉住在哪个房间,所以火是从宫殿的正中心烧出来的。
六月天气酷热,这火一烧,几乎遇什么点什么,很快好好的宫殿就塌陷了一大半。
殷玄领的两万精兵以及封昌领的两万精兵全部都在宫里,这火一起,四万精兵全部赶过来救火。
任滕也屁滚尿流地赶了过来,衣服都没穿整齐。
他看着面前已经被扑灭的烧成焦炭一般的宫殿,简直心如死灰呀!
到底是谁干的这种蠢事!
是打算烧死太后吗?
想法是好的。
但你他妈的既干了就一次性干个干净呀,留一屁股屎给他擦!
他擦得光堂么他!
任滕看着那黑漆漆的宫殿,再看着围拢而来的四万精兵,还有殷玄和封昌看他的那阴沉的一眼就能将他凌迟的目光,还有从殿内走出来的,完好无损的太后,他眼前一黑,直接晕死了过去。
殷玄冷嗤,这么没种,还敢暗夜偷袭?
是欺负太后对你们仁慈了一回是吧!
不管这事儿是不是任滕在背后使坏,但他让这事儿发生了,那就是他的失职,殷玄只要一想到聂青婉会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恨不得将这个任滕挫骨扬灰了!
还好太后没事儿,不然,他一定血洗整个丰丘国!
殷玄转身,走到聂青婉面前,将她上上下下地又看一遍,她换上了衣服,但显然没睡好,小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困意,还有几分疲惫,看上去倦色极重。
也是,连着赶了半个月的路,到了也没休息,议了一下午的事情,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能睡了,又发生这事儿!
殷玄握着剑的手逐渐的收紧,黑眸锁住她,静静地看了片刻,说道:“今天这事儿我来处理,你让聂音和任吉再带你找个宫殿休息。”
聂青婉原本是要自己处理的,但听他这样说,也觉得得给他机会锻炼,他是太子,未来要处理很多突发事件,他需要成长,而成长不是口空无凭得来的,得靠磨砺。
聂青婉说:“不要太血腥,注意一下影响。”
殷玄沉声说:“我知道。”
聂青婉便不插手了,她确实有些累,也困,她不像他们,有武功傍身,好像赶多少路都不知道累似的,她冲殷玄说:“早些处理完早些去休息。”
殷玄低低地嗯了一声,又看她一眼,忽然上前伸手将她一抱,闷声问道:“受到惊吓了吗?”
聂青婉笑说:“没有,就是扰了睡眠。”
殷玄扣紧了她的腰,轻声说:“你去睡,我拨一万精兵过去守着,扰了你睡眠的人,我让他再也不用睁眼。”
聂青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还是那句话,注意影响。”
殷玄说:“我知道。”
说完,他松开她,往后退开,看着聂音和任吉带着她走了。
等他三人离开,殷玄让甘城领了一万精兵跟上,让他们守好聂青婉睡觉的每一个地方,这次不说火了,就是一只虫子也不能飞进去。
调走了一万精兵,还有三万精兵,三万精兵全部原地待命。
殷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任滕。
封昌也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任滕。
封昌问:“怎么审?”
殷玄说:“泼醒。”
他一说泼醒,立刻就有人去执行了。
殷玄单手握在腰间挂的天子剑上,年轻的脸印在月光下格外的阴森,他就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士兵们提着一大木桶水将地上晕倒的任滕给泼醒。
大夏天的,这么一桶水泼在身上也不冷,任滕醒来也没感觉任何不适,但一抬头对上殷玄冰冷的目光,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立马开口说:“殿下,不是我!”
殷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着冷笑:“当然不是你,你纵然有心也没这个胆,说一说这宫里有哪些国家的兵,说清楚,少说一个,我就斩你后宫一个人头。”
任滕一开始也是纳闷,他现在虽然不是君王了,可他的子民他的兵他是知道的,没有那么蠢,当然,反过来讲,不蠢的意思就是足够胆小足够没用,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深夜里放火烧大殷太后以及太子所住的宫殿。
再说了,大殷太后和太子可是带了十二万精兵来的呢,虽然有八万在城中各地以及城门驻扎,但宫内还有四万呀。
光这四万都足够让他们动弹不得的了,他们哪敢对着这四万精兵搞事儿?
起初想不明白,现在经殷玄一提醒,任滕一下子醍醐灌顶,妈的,不会是他在向别的国家借兵的时候,有人打着借他兵的名义行着害他之事儿吧?
当然,有可能并不是想害他,而是害太后,但是,利用他的地盘加害太后,那不是害他是什么呢?
任滕一共向周边四国以及南边最强的一个国家南丰国借了兵,算下来,他找五个国家借了兵,那么,不是他本国人所为,就是这五国之人所为了,因为那五国的士兵们就在皇宫里面。
任滕不想出卖这五个好心借他兵的盟友们,但是,不说的话,殷玄是什么意思?
斩他后宫的人头?
后宫住的是他的妃子以及他的孩子。
这话的意思是,他要杀他的妃子以及他的孩子?
任滕心头发冷,见殷玄不像是开玩笑,这个年轻的只有十岁的大殷太子,跟那个年仅十三岁的年轻的太后一样,都不是善茬。
而且,即便他不说,他们应该也能查出来,就是颇费点儿功夫罢了。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之间,任滕的心里已经来来回回地漫过了好多个念头,最终,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反正他丰丘国已经沦陷了,成为了大殷铁蹄下的一方寸土,还是弃暗投明的好。
任滕跪在那里,全身上下被水漆个透,衣服湿哒哒的,头发湿哒哒的,还衣衫不整的很,可他没管,他只是睁着眼睛,冲殷玄说:“一共有五个国家,毗邻的两个茴国和阳国,稍远一些的津芷国和宪国,还有南丰国。”
殷玄问:“分别借了多少兵?”
任滕说:“茴国借了一千,阳国借了一千,津芷国借了一千,宪国借了一千,南丰国借了四千。”
殷玄听着,表情不动:“一共向外借了八千士兵?”
任滕说:“是。”
殷玄不问他了,知道了人数,他就让封昌亲自带兵去将这八千士兵提过来,提过来之后按国家站队,然后数人数。
茴国少了一人。
南丰国少了三人。
宪国少了一人。
津芷国和阳国少了两人。
当结果统报上来之后,殷玄眯了眯眼,抬头看了一眼夜色,估摸了一下时辰,不确定对不对,就问封昌:“是不是丑时了?”
封昌说:“丑时二刻肯定是有了。”
殷玄知道城门是聂不为和殷天野在守,他二人轮夜值班,这会儿应该是殷天野领兵在守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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