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开瓶盖嗅了嗅,一股清淡的药汁味道。男人蹙眉道:“这不痛不痒的药吃与不吃又有何异?”
又指了指窗边的一盆植物,笑说:“可还不如直接给我来一株七绝花!”
女子虽知他是在说笑,还是急道:“这七绝花可是致命的!”
“致命才好呢!便不会觉得痛了。”男人玩笑道,眼底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怅惘。
低头,笑容转为凄然,瞬间即逝。
望向窗外蒙蒙亮起的天,男人随即说:“替我更衣吧。”
说罢,起身出了木桶。
女子见状立刻上前为他拭身穿衣。
男人立在窗前,任女子梳着他一头墨发。
女子有些费力地踮起脚,才将男人那一头乌丝束进冠中。
朝晖灿然,照着一身赭色云纹锦缎华服的男子,风华绝代。
这身衣服是男人前阵子托女子做的。她找了民间最好的织坊织了这缎子,又花重金请了有名的裁缝缝制。故而这件衣服无论成色、织工,还是剪裁和针脚都无可挑剔。虽然拿回来也有一阵子了,但今日第一次见男人穿上身,还是惊叹不已,当真是少有人能像他这般将赭色穿出一番惊艳绝伦的贵族气质,女子一时也看得有些痴醉。
“衣服我很喜欢,谢谢。”男人淡淡谢道。
女子羞涩收回痴态,浅笑摇头。但还是忍不住心中长久的疑惑,问道:“爷,为何以赭色做衣?”
赭衣为囚,故而平常人家甚是避讳着赭色,没有人会特意做身赭衣穿。这也是为何他堂堂皇亲却要托她个青楼女子帮他做衣裳的原因,应是御用师傅们根本无人敢接这活。
男人目视远方,淡笑不语。
女子见他不答,知趣不再询问。
赭衣为囚,也许正是内心埋藏着深厚的罪责才选择穿这样一身颜色。以此为牢,囚禁自己内心的痛苦和罪孽。
眼前这个高贵的男人,终究有着太多的秘密,让人参不透。
女子心中默默叹息着。
天已透亮,男人走前终是将桌上的瓷瓶揣进了衣袋。
一句珍重,一别无期。
他们之间的相聚总是这样,只有他找她,只有她等他。
一个晚上,她为他医病,他闭目而息。
女子看着男人待过的房间和换下的衣服,鼻尖竟有些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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