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阳公主的这句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在皇上认定庄王是凶手的情况下,她又不肯为其说话,这无疑是坐实了他的罪名。
跪在地上的齐先炎听了瑞阳的话,眼中希望的亮光骤然熄灭,取代它的是一片黯然,原本挺直的背脊也渐渐弯了下来,整个人被绝望所笼罩。
皇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逆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面对皇上的指责和逼问,齐先炎默默不语,此刻他的脑子如一团浆糊,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虽然推瑞阳入水与他毫无关系,但一切证据都指向他,让他辩无可辩。
齐先炎如同走入死胡同的迷途之人,绝望而无力。他木然地伏下身子,口中喃喃地重复道:“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冤枉的......”
但他如此弱势屈服的模样并没有让皇上心软,反而招来了一波更猛烈的怒火。
“就算加害阳儿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好了,那帮老臣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你撺掇着他们上谏吗?齐先炎,你真以为这些年在背后结营拢心,朕全然不知吗?”
皇上震怒的声音使齐先炎如同置身于火海,羞耻与畏惧从心脏蔓延到全身,他的身躯因煎熬而瑟瑟发抖,面上满是无措和慌张。
瑞阳公主静静地倚在床边,冷眼旁观正在发生的一切,并不打算为齐先炎说话。
齐先炎低头不语,皇上也不再理睬他,压抑的沉默让殿中的气流仿佛停滞了一般,直到常禧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陛下,芳柳宫的流云前来传话,说贵妃娘娘正哭着要自尽,求皇上去看一看。”常禧垂着手说道。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常用的手段,纯贵妃一下都用上了,看来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放下了所有的身段。
立在一旁的皇后面上依旧淡淡的,甚至没有因此动一下眉头,倒是皇上冷哼一声,明显不耐烦应付。
“父皇还是去看看吧,纯贵妃素来都是贤惠知礼的,从来不会这么没有分寸。再说了,万一她真的想不开,您也好及时拦下来,以免伤了皇家清誉。”瑞阳柔声劝道。
她并不担心纯贵妃真的上吊自尽,也不是因为同情齐先炎无故受冤,而是她心里清楚,纵然父皇认定齐先炎是谋害她的凶手,纵然父皇一心想要为她出气,最终的裁决只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因为那些支持齐先炎的臣子们不会同意。
势,从力,执声,盛力权也。齐先炎筹谋多年,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摇山振岳,就算皇上因为失望放弃他,支持他的大臣也不会轻易松手。
与其让父皇日后为难,不如她来给这个台阶,也好让父皇对自己的怜惜之情更加深刻。
“好吧,那朕就和皇后一起去看看她。”皇上沉吟片刻,道,“常禧,你就留在这里替朕照看公主吧。”
常禧欣然应下,抬步送帝后至门口,刚好赶上一个宫女端着刚煎好的药碗进来,他连忙接过,然后踏着小步折回到瑞阳床前,恭敬地将其递上。
碗里的汤药还冒着热腾腾的气,瑞阳公主小心地抓住碗足和碗沿,避免烫到。她轻轻地吹了几口气,待药凉了一些后,再用勺子舀起一口喝掉,整个过程慢条斯理,一点都没有落水受惊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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