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样也在怕,怕自己与她擦肩而过却不识。
怕那只是一场幻影,只是一刹那便会消散。
她牵挂着她女儿有没有吃饱,寒冬又是否有厚衣避寒,所遇之人有没有欺负她,又是否会有责骂,又或是更糟。
她每日都活在如此的阴影里,一想到她会过的不好,会被别人欺负打骂,她便挠心般心痛,她有想过了结这如油枯般的年华,可一想到她的鸢鸢,可能正在等着自己去将她找回来,等着去带她回家,她便又舍不得。
每日她都会祈求菩萨,让她的鸢鸢能入梦相见,能让她见一见她那日夜思念着的那抹身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鸢鸢从来没在梦中出现过,而那脑海中那抹小小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杭州,对,在杭州,鸢鸢你等着娘亲,娘亲来带你回家。
沈氏小心翼翼地将那洁白信纸放回信封,再将其放入怀中,似乎只要将之好好收藏就好似看见了她的鸢鸢正在远处向她微笑招手。
“姐姐,我要去杭州!”沈氏终于抬起眼眸,用她那始终冰冷无光忧伤又愧疚的眼眸望着谢夫人。
谢夫人抬手将其花了眼笼罩在眼周的泪水一一抹去,“好,姐姐陪你去。”她的妹妹终于有了些许情绪,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在那双永远死寂无波的眸子里,看见了一丝曙光,一丝对生的希望。
沈氏点点头,便往外走,她要去告诉她的夫君,他们的女儿还有希望能被找回来!
只是刚踏出了门槛,经过了长廊,那条长廊似没有尽头般,任她再匆忙也到不了那边,她最终瘫倒在地,视线再次被迷雾朦胧,顾不得抬手将其擦去,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杭州,去将她的鸢鸢带回来,她心里固执的认为,那就是她的鸢鸢。
身后的谢夫人看她如此焦急狼狈早已泪流满面,她伸手招来两个丫鬟,扶着她走到那尽头。
沈氏多年身在佛堂早已不管外面的事物,更是恨不得就在佛堂跪坐到天亮,要不是沈大人为人清廉正直又爱妻如命,早就另寻佳人一府的姨娘小妾了。
每每至此她都要感叹一番她妹妹这人生,虽有心意相通的夫君,但她仍就每日都活在鸢鸢丢失的世界里,心里的思念与牵挂,哀愁与痛苦将她折磨的将近疯魔。
“夫……夫君……咱们……咱们的鸢鸢……”她颤抖着手将怀中小心珍藏着的信,拿出来递给他。
沈之渊在看见夫人一脸的慌张与泪眼婆娑的眼眸,本来心疼的神情在听到“鸢鸢”两个字后,变得严肃起来。
最后看完信的他端着那雪白的信纸两手颤抖不已,找寻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几年前每日上门自称是他‘失散的女儿’之人也不少,只是几年过去渐渐的也就无人再上门骗亲,眼下这封信又将他眼底的希望给带了出来。
“来人,备马,去杭州。”说完又进去书房执笔写了一封信,让管家交给关系较好的同僚。
“夫君,我也要同去。”她望着沈之渊的眼眸,眼底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与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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