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粗鲁汉子猛地从担架里抽出了一根棒球棍,轰得一声击打在了取药柜台的玻璃隔窗上。
只听一声清亮的玻璃脆响,玻璃隔窗哗啦一下碎成了渣渣。
也幸亏这个时候,原来坐在玻璃窗后面的药剂师去取药了,这才没有造成人员受伤。
他打碎了玻璃,又叫嚣道:“我兄弟就是吃你们医院煎的中药中毒的!你们难道还想赖账不成?那个煎药的小工给老子滚出来!”
“老子就数十声,数完还不出来,就砸药房,砸到人肯出来为止!”
话音刚落,云染大步流星地从药房里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扯下手上的医用手套,语气发冷:“药是我煎的,谁说药有问题?”
她经手的中药有问题?
不管是谁出问题,她也绝不可能出问题。
这简直在侮辱她的智商和专业。
云染不悦道:“口说无凭,你的药方呢?”
云染肯主动出来,正中他们的下怀。
赵明海躺在担架上,朝自己兄弟使了一个眼色,表示这就是目标人物,今天就是来找她麻烦的!
那个粗鲁汉子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药方,揉成一团扔到她脸上:“药方我带了,你自己看!”
这种把药方扔她脸上的动作,本身就带着浓重的侮辱性质。
云染很镇定弯下腰,捡起那团皱得不成形的药方,缓缓展开,她只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偏过头,看着担架上的赵明海,问道:“病人64岁,性别女,你们在搞笑?还是觉得我眼神不好,连男女都分不出?”
“那是我妈!”粗鲁汉子面皮一红,都有点架不住了,“我妈有医保,帮我兄弟配个药怎么了?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故意转移话题来了?”
云染无语地看着他俩: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蠢货这么多,用这种奇葩的方式来陷害她,还不如直接守在她回家的路上套她麻袋有用!
“我已经叫保安了,”罗溪披着白大褂疾步走来,厉声道,“医院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围在这里,免得误伤!”
她转头瞪了云染一眼,没好气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药房里的活都干了吗?”
云染:“啊?”
罗溪终于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能够教训她的好机会:“啊什么啊?说你不会做人,你还要顶嘴,你看看你又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种情况,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看出,这个赵明海是故意来找茬的,而且还是来找云染这个在药房勤工俭学的高中生的茬子。
可是知道归知道,只要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们说的都是假话,医院到时候就会处理云染,她一定会被炒鱿鱼的!
云染:“不是,你干嘛帮我说话?”
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跑出来跟她站在一条战线的居然是罗溪。虽然她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可对她一直都不怎么友善。
更不用说,现在她们面对的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有这么多人围观,但就是没人敢帮她出头,可见大家都害怕起暴力冲突。
罗溪心里当然也很害怕的,可还是硬着头皮强撑:“好了,你赶紧进去躲好,保安马上就会过来,这就没事了。”
云染侧过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少女肤白唇红,眉目凌厉,再加上一头乌黑的短发,看上去就既潇洒又利落:“谢谢你了。”
罗溪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不谢。”
总算这臭小鬼还是有教养的,知道要跟她道谢。虽然她一点都不缺这一声无关紧要的“谢谢”。
可是下一秒,云染非但没有退回药房躲起来,反而往前走了好几步,一直走到担架前面,严肃地问:“既然你一直强调说,是吃了我煎的中药,身体才出现问题,那么我现在给你把把脉,看你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你帮我把脉?”赵明海“虚弱”地瞪大了眼睛,“你想给我治病?你有资格吗?”
“你连在煎个药都能把人吃出毛病来,你还敢行医?你怕是疯了吧?”赵明海的同伙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今年几岁?才认识几个字?就敢大言不惭地站出来治病?人家医科博士都没你这么狂的!”
围观路人在忍俊不禁的同时又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个小姑娘直面两个成年的、身强力壮的男人,非但没有一丝退怯,反而还主动要为人把脉,这股认真执着劲,跟她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萌。
可是,赵明海他们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就算她真懂医术,医术也足够高明,对方就是躺在地上赖着不起,她拿这样的流氓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云染又上前了两步,一下子离得赵明海只有一息之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嘴里塞进了一颗药丸,另一只手顺势扼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把药丸给吞咽下去。
她是有意识地用背脊遮挡住她手上的小动作,再加上事发突然,角度又选得好,所有人竟都没有注意到她给赵明海喂了药。
赵明海只感觉到嘴里被塞进一颗苦涩的中药丸,还没来得及挣扎,那颗药丸已经顺着他的食道滑了下去,他再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药丸就这样被他吞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赵明海本身就有点怵云染的手段。
上次他是喝高了,邪念翻涌,趁着酒劲就去强迫宋西敏。结果,他都还没来得及一亲美人方泽,就被云染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
她揍人还不算,还拿了缝衣针在他身上纹了一句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弄的,这句话到现在都还没消退,他都不敢出去寻欢作乐,生怕被人看见。
云染喂完药,还真的抓起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她把脉的时候还是皱着眉,细长的睫毛沉甸甸地压在她的眼睑,光是一个眼神,就有一股肃杀之气。
咕嘟
赵明海忍不住又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寒风瑟瑟的夜晚,他那可怜的、被恐惧和恶意支配了的尾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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