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一步一个血印的走过来,一时都愣在当场。
齐钰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城门前,‘噗通’一声跪在众人身前。
俯首磕了三个响头。
才郎声开口道,“诸位叔伯兄弟,大婶大嫂们,请听我一言。”
“我宁家不否认,燕回谷一役,国公府有过失,但国公爷与众位少将军亦战死沙场,可见他们并非有意为之,说宁家通敌,难道,他们通敌的目的,就是为了求死,客死他乡身首异处吗?”
“宁家满门从太祖开国起,便一直守护着大晋边土,传至宁国公已经四代人,为抗击蛮人入侵,大小战役经历不下上万次,国公府老少战亡共计一百四十三人。”
“先帝在位时,蛮人伙同陈国入侵大晋,东西夹击夺我大晋西边十六座城池,形成合围之势夹击岩关。”
“为守住大晋最后一道屏幛,我宁国公府,所有成年男丁尽数战亡。”
“我宁府老太君不忍岩关失守,百姓遭难,凭七十岁高龄手持龙头拐杖,率阖府女眷奔上城楼,与蛮人殊死一战,为疏散百姓争取宝贵时间。”
“城中兵断粮绝之际,可宁家却无一人退怯。”
“为了守住最后一线希望,宁家几位夫人,一个个自愿投身热腾腾的汤锅,用自己的血肉与将士们为食,最终守住了岩关,等来了朝庭的援军。”
“自此,诺大的宁国公府只留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可便是这样,我宁家子孙也从未退却过,成人之后便上战场,继续守护着大晋的疆土,大晋的百姓。”
“这样的国公府,这样的宁家难道要因为一场战役的失利,就否定他们,认为连入土为安也不配了吗?”
齐钰字字泣血,句句血泪,听得一部份百姓早就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却也仍有人在那不依不挠的继续挑拨。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被宁国公害死那二十万将士就能活过来?”
齐钰立时朗声回应:“我不否认,这次战事失利其中亦有国公府之过,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当中,有些人的父兄便在那二十万将士里。”
“如今,我国公府,只剩下满门孤儿寡母,我们愿意为宁家赎罪,为我夫君赎罪,今天我就跪在这里,你们有气可以冲我出,要打要杀,绝无怨言,不求其它,亡人已矣,只求你们能让开一条道让他们归家,入土为安!”
说完,齐钰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个都沉重有力响彻心扉。
三个响头下去,额头已是鲜血直流。
她却不顾一脸是血,挺直了身子,准备好承受一切。
混在人群中的清歌,晚歌,早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们不明白,小姐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她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替宁家承受这一切。
“啪!”
不知是谁开的头,一颗鸡蛋砸了过来,落在齐钰头上,黄黄白白的顺着她的头发落下。
天空中的雨水越发的密急起来,像是在为国公府的冤魂,送来挽歌。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紧随其后。
又是一个人砸了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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