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范家娘子还沉浸在夸词当中无法自拔,荣安王府,萧家,孟家的娘子们便盛装前来,美人娉婷袅娜,可比茶有看头多了。
孟家娘子只来了二房的两位嫡女,孟家大娘子自柳家娘子生辰后,许久都未在京城聚会中露过脸。那件事后两家都未谈妥,男子倒还好,不过一件风流韵事,若是能以庶子之名将孟家的嫡女娶进门,也算是高攀了。
即使齐朝民风开放,对贵女却还是束缚较多。那件事一出,孟锦的闺中名声也算是毁于一旦了,是以从前她的爱慕者接连上府求亲,却是以妾室之位。媒婆眉眼间藏不住的鄙夷倒像是孟家高攀,被孟家人好一通打发泼骂,还死赖着不肯离去。如此举止,怎不叫人寒心。
孟家大娘子出了丑闻,连带着二房的两位娘子在京中也抹不开脸面。孟芙为人素来强势自傲,脆弱不显人前,一出面,照旧是华衣美服,朱唇玉面。
孟卿面上向来素净,今日却难得上了胭脂,却难掩眼下的乌青,大抵是日日忧心所困。
萧梵高傲一如往昔,与范家娘子比较,她身上这股子傲气很是顺眼,丝毫没有装腔作势。
要这屋中最亮眼的还属唐璟,她今日这身白玉兰散花纱裙,配着一整套的鸢尾宝石头套。玉中带媚,艳里透清,加之那双与唐焕一般无二的桃花眼,浑像是山洞里勾饶雪狐。
唐萱与柳瑟瑟这两身艳色与之相较,便有些不够看的了。她自是知道自己在衣配上的造诣远不如唐璟,可心里还是不甘心,肃着脸,时不时朝唐璟身上投去眼刀子。
柳瑟瑟稍稍沉得住气,静谧无声,尽显娇柔姿态。
白菲絮眸中含笑着同几位娘子行了同辈礼,互相客套了一番后,道:“可巧,几位社主总算是来齐了,还请一同移步至船坊。”
众贵女纷纷起身,随着领路的侍女去了各自的船坊郑
茶馆四周共停放了八舰宝船,正中央停靠的宝船,壁面上以六月清荷瓣拼成了“杏馆诗社”四字。花瓣像是笔锋,将字体的婉转柔美展现地淋漓尽致,甚是精巧,与姜窈制作花笺的巧思不谋而合。
颜家娘子忍不住赞叹,命她特意请来的画师取沥青纸笔,将她们诗社的第一次游会记在画纸中,方便日后制成画册留念。
众人皆没想到这茬儿,纷纷夸奖颜夕心思细腻。
白菲絮也笑道:“原也是要谢过姜家娘子,这花瓣儿的巧思还是从姜家娘子回信的花笺上学来的。东施效颦,还望姜娘子不介怀。”
姜窈得体地福了福身,道:“白家娘子谬赞了。”
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临着船坊,倒是在外头上聊了起来,最后还是萧家娘子提了醒,众人才觉暑气上头,进了船坊内。
叶盼香走在最后,侍女扶着门帘,船内的凉气宛若烟雾缭绕,透着阵阵清凉,飘散而出。幸而她的日子前些时日便走了,才得肆无忌惮地享受这凉爽。
船坊里的窗清透洁净,像是琉璃制的,将外头的湖光山色映照得清晰如画。
窗台上摆放着应景的青莲,墙上挂着几副仕女图,其中一副描绘得也是贵女游船的画面,与她们今日诗社首聚之景相映,别有一番趣味。
偌大的檀木香桌上垫着素雪银丝布,上面摆放着时心瓜果,盛在透亮的琉璃盏里,色泽新鲜。最妙的当属紫檀椅,每张檀椅背上都刻着栩栩如生的菡萏,活像是要出画了。
这些纵然精致,但在座的贵女们各个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能让她们赞叹的,定是更稀罕的。
待众人落了座,白家娘子轻轻地摇了摇手边的铃铛。这时,屏风后便有一排着绯色烟云纱裙的妓子们折着腰肢环绕在檀桌旁,伴着丝竹管弦轻轻舞动。
原以为只是寻常的歌舞逗乐,未曾想这船坊另有乾坤。众人皆惊诧地瞧着脚下升起了一层冷气,袅袅婷婷。待冷气消散后,原本的红木船板竟变成了透亮的琉璃,舞妓们翩翩起舞,竟像是湖中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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