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树下那如画的景致实在让人有些移不开眼,就连见惯了后宫之中美人的李德广也不由得称赞那正在执棋的少女,美的就仿佛九天之人存在于凡尘之中,而不染半分世俗的样子,与那些我见犹怜,楚楚可人的女子不同,她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那沉着而思的神情,更是让人觉得,这样的女子就该拥有皇后之尊。
此时正在一人对弈的沈倾颜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父亲和母亲,她婉如新月的眉眼温柔一笑,起身就往沈然重和母亲墨氏的方向走了过去,直到来到了两人的身前,她对着两人福了福身子很是知礼的道:“颜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看着如此的女儿,沈然重面上也是自得满满,极为自傲,他对着沈倾颜道:“颜儿,见过李公公。”
沈倾颜微微抬眸,这才发现了站在父亲沈然重身边的李公公,沈倾颜曾经听母亲提起过这位李德广李公公,他是当今皇太后身边的红人,也是宫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常年在宫中行走,他早已练就了一身的火眼金睛和处变不惊的本事。若不是这样,太后娘娘怎么会将他放在身边多年,而依旧如此的宠信呢。
今日的李德广因受皇太后的之命前来沈丞相府宣读帝后大婚的圣旨,所以,他便一身正统的宫装之束的装扮,头戴宫帽,身穿湖蓝色祥穗纹的织锦长袍,脚踏牛皮青靴,左手中一柄拂尘搭在了右手的手臂之上。肤色有些白皙,但不似女子一般娇嫩,倒是有种男子应有的盎然之气,他眉间入鬓,一双丹凤眼狭长的上下打量着沈倾颜,就仿佛这一双眼可以将人心看透一般,薄唇如蔻丹,轻抿之间,阴气十足。
这样带着审视的眼神,让沈倾颜有些怔愣,她还从未让人用这般的眼神相看着,就好像在看一个什么物件似的。但她还是要有一副大家嫡女的风度,面上依旧笑意盈盈,很是极为规矩的对着李公公屈膝福礼:“沈倾颜见过李公公,李公公福安。”
李德广本就对沈倾颜很是另眼看待,见其对自己施礼,他更是笑意盈盈的点着头,对沈倾颜道:“沈小姐多礼了,您已经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亲自下旨册封的皇后娘娘了,虽还未与陛下成大婚之礼,但是你已经是当今的皇后了,不能随意给杂家施礼,应是杂家给娘娘见礼才是。”说完,他便佯装要俯下身子去施礼的模样。
沈然重见状急忙上前搀扶:“李公公这是做什么,还未成帝后大婚之礼,语颜就只是我沈谋人的女儿,还不是皇后娘娘。”
沈倾颜也是微微一怔,她实在没想到这个李公公竟然会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要对着自己施礼,她微微退后一步,有些惊恐之意。沈夫人墨氏见状知道女儿有些尴尬,于是笑着上前将她的手拉在臂间,随后就听着李公公道:“唉,沈丞相此言差矣,只要皇太后下了这个赐婚圣旨,那令爱就已经是皇后娘娘了,除了没有大婚之外,所有的仪制都该是皇后娘娘应有的礼节,包括在府中她也不能随意与两位亲近了。自明日起,宫中的教养嬷嬷就会来府中,直到大婚典仪之前,都会亲自受教皇后娘娘的各种大婚典仪和宫中规制,沈丞相和夫人也该遵守这宫中的规矩,您说呢?”
沈丞相和夫人闻言也都是面上有些伤感的神情,眼神带着淡淡的别离之情看着沈倾颜的方向,沈夫人暗自感叹了一声,道:“是啊,相爷,我们也该遵守宫中的典仪规矩,不能在这般越矩了,颜儿现在是皇后娘娘了,日后在府中,直到大婚之前,我们都应该以娘娘之礼相待。”
“母亲!”沈倾颜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她不想用这样的身份将自己束缚,赐婚圣旨也不是她想要接受的。但她知道,现在必须顾全大局,她不能对宫中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然沈氏一族便会因此遭来杀身之祸,违抗圣旨,视为谋逆,这样的罪名绝不是沈氏一族可以承担的起的:“只要颜儿在府中一日,颜儿就都是你们的女儿,这是在自己的府中,无需那么多的规矩,等到日后大婚,在行这么多礼便可以了啊。”
李公公看着沈倾颜微微的挑起了眉间,这样的少女他还是真是少见,不光单指她的容貌,就连这份规矩和仪表,性子都是这么的惊为天人,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沈小姐,杂家懂你孝敬父母的心,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个亘古不变。”
沈倾颜上前一步,很是不服气的看着李德广,道:“李公公,规矩是认定的,既然是认定的那就有变通的可能,相信李公公在宫内见多识广,也知我身为女儿想在父亲、母亲膝前尽孝的心,我若是日后入宫,那我能见到父母的机会就会很少,现在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了,还请李公公行个方便。”
李德广听到了沈倾颜如此的言语,又看了看沈然重面上的很是期盼的神情,半晌后,他微微一笑:“杂家今日来见沈小姐也是受到了皇太后之名,让杂家将这枚玉镯交到沈小姐的手中,还请沈小姐收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跟随小太监手中接过了一个极为精致的黑漆木匣,在递到沈倾颜的面前时,他将木匣打开,一只极为通透的鸽雪玉镯呈现在了沈倾颜的眼前。
“沈小姐,皇太后说了,这枚玉镯是她出嫁时,抚远将军府所送的嫁妆,你也是知道,皇太后出身抚远将军季家,所以皇太后的嫁妆也是价值连城的,这枚鸽雪玉镯恐怕在北凉国内也是绝无仅有的了,可以想到,这皇太后对你的喜爱。”
沈倾颜看着这枚鸽雪玉镯有些发愣,她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精美的镯子,水润的同时,那红润剔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喜欢不已,她不自觉的将伸手将鸽雪玉镯拿起,好奇的带在了手腕之间。
在玉镯进入手腕的时候,让沈倾颜本就白皙的肌肤在这样玉镯的衬托下,更显得肤若凝脂,似雪一般的白皙。看的一旁沈夫人墨氏也是欣喜不已,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没忘了提醒女儿,要谢过皇太后的恩典:“颜儿,还不谢谢皇太后。”
沈倾颜见状,心里知道即便是喜欢,这也不是她的,所以她轻轻的将玉镯脱了下来,再次放在了那黑漆木匣的锦盒当中,淡淡的道:“烦请李公公替我谢过皇太后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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