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煜冯绍平起过身,走到无业寺正殿外观考台之边缘,正是位于那楼梯之上,众人原本还在吵闹起哄,一见到冯绍平出来,便纷纷闭上了嘴,静待身为主考官的冯绍平宣布结果。
冯绍平如今身穿紫色绣金线官袍,上面绣着三色锦鸡,头上戴着乌纱帽,是乃二品官员之服制,恭肃严谨,低调沉清,全身上下并无其他装饰,仅腰带上镶着一颗拳大鹅黄白玉,通透幽明,华彩内藏,识货者方知其可遇而不可求。他身为
见众人沉默,冯绍平才缓缓开口说道:“承蒙皇天后土,龙运庇护,今日文武圣石才能得以顺利旅行,吾承皇恩圣望,奔赴丽州,主考文武圣试,惟兢兢业业以待,方能谢主之隆恩厚望。丽州者,百年富庶之州也;临煜者,千年富强之国也,春有耕渔之乐,秋则果禽之丰。如今强敌四布,虎狼倨南北,战线连绵,勉强抵住,山河破碎,国之将亡。
而无名这边,珑同样也是一招制敌的胜利,那内务府总管之子冯克荣利用手帕来诬告无名考试作弊
这冯克荣原是之前因在无业寺正门外因无名替无礼吵闹的妇孺求情而记恨上她,趁其考试时用手帕擦拭手上朱印而陷害她作弊,并动用私刑大创无名身体,他想着手帕作为证据在自己手上,主考官冯绍平是自己义父,副考官曾从文是义父门生,这样的事情就像是过去种种一样平常,他也以为这次就这样过去,未曾料想那个无名女子,不知用了什么魔力,竟然可以请来临煜中最为举足轻重的珑王为其作主,还让曾从文这个冯绍平的得意门生,当今昶帝如今寄托极大的丽州知州为其背信弃义,投靠在珑王之下,倘若他事先知道此女背景深厚,他绝对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只是如今形势竟然与冯克荣想象的大相径庭,他原本想着冯绍平这样的高官,背后关系牵连甚广,他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原本只要轻松一弃,就可以保下和珑王的关系,甚至还有夺回曾从文的机会,可是连他也没有想到,冯绍平竟然开了金口,愿意为他冯克荣这一个小人物说话。
那曾从文原以为只要珑一施压,那冯克荣就会乖乖认死,没想到那冯绍平突然一开口,突然为那冯克荣说话,让冯克荣找到机会抵抗。
如今的关键,就是当时的监考官从无名手中拿到的那条擦过无名指印的手帕,如今正是在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墨水字体,正是以此作为证据陷害无名,可是曾从文也没有证据来证明,那手帕上的文字究竟是不是无名自己写的,也没有人可以证明,冯克荣及其手下纷纷否认自己和手帕的关系,曾从文也没有办法奈何他们,甚至还被冯克荣倒打一耙,诬陷自己和无名的关系。
不过此时,曾从文一旁的珑则开始了大笑,那股笑容自信有力,让人听了安心不已,反而让冯克荣开始紧张了起来。
只见珑悠悠地站起身来,先看了看殿下正在努力比试的众人,那时奕诸正好打飞符宁,正站在地上,不知所措。
珑轻轻一笑道:“原是如此,我心里便是都能了解了,准是曾知州一时心急,害怕那个考生受罚,被发现后会连累责罚到自己,才那么激动,希望尽快找到真凶可以让时间水落石出。”
“……”曾从文不知道珑为什么说话这么快就开始撇清关系,一时无法,只能跟着他的话说下去,“是。”
珑悠悠地走到冯克荣面前,那冯克荣见珑走向自己,连忙跪下,作出谦卑的态度,珑看着冯克荣跪着说道:“我看这小子说话底气十足,看上去也是委屈,相信他为了冯总管,也是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措皆是代表了冯总管,不敢丢了他的面子的。”
“是的,谢珑王陛下体恤怜爱,克荣感激不尽,惟愿陛下千秋不止,以后小的尽能为其用。”冯克荣一时开心不已,珑王竟然相信自己,看来曾从文也不会再有什么好说的,他一个知州也不敢抵抗内务府总管和珑王大人吧,一想到这里,那冯克荣就开始得意了起来,身心俱放松了下来。
“这……”曾从文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珑这样,一时半会只能放弃,只是这样一来,珑就把他的位置放得很尴尬了,他为了无名选择背弃冯绍平,就是因为有珑作为背景撑腰,才让他可以做出决定来选择,如今他珑好像也站在了冯绍平和冯克荣的一边,那他就是里外不是人了,曾从文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珑也是个没准的,不告诉他怎么一回事,他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我看他是信得过的,也是冯总管最信任的人,他就是有十个头,也不敢造次的。”珑看着冯克荣,又看向冯绍平。
冯绍平不知对方是个什么心思,心中不知作何反应,脸上则是陪着笑脸,而冯克荣早就乐得不止,马上就伸出三根手指,随口就发起了誓言。
“我冯克荣渺小如毫毛,死不足惜,却也是代表了总管大人的名声,总管大人每日勤恳侍上,美名远扬,小的不敢耽误,若是斗胆作出不敬之事,脏了圣上的眼睛,搁了总管大人的心思及名声,小的就是死,也不足以抵消这罪责的千分之一,只是唯有以人头担保,才好证明小的冯克荣并无私刑复仇以了己私之意,还请大人明鉴。”
如今证据不足,不仅冯绍平帮着自己,就连珑王也开始站在自己的一边,冯克荣当然顺着他说话,发个誓,好证明自己的忠心耿耿与清白,那些常人见他立如此大誓,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那曾从文见此,以为大局已定,心中正是懊恼自己不仅不能为无名报仇,甚至得罪了内务府总管冯绍平,从他的门下背弃,想来今后官场生活难以平静,将来仕途还不知如何是好……
而冯绍平的心中,却又生出隐隐的一丝不妥,珑王从来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今日为那考生发难,怎会如此轻易罢休,以其于沙场敌国之名号风声,皆是以狠毒着称的,如今怕是别有用心,只是下面这蠢钝东西,还以为人家是给他台阶下呢,殊不知对面这样服软认输,引得他发誓自证清白,反而有点请君入瓮之意,只是他如今被众人注视瞩目着,怎么好意思去提醒点拨一番冯克荣,若有此意,难免会被怀疑有意偏帮,反而难以下台,希望这蠢钝犊子这样起誓,是真的滴水不漏才好啊……
“既然此人发此大誓,更愿意凭项上人头作担保,以证清白,我相信此事必是误会,是那考生自己不干不净,心有浑水摸鱼之心,才让此人误会。”珑王幽幽地说,言语间多有偏帮冯克荣之意思,众人见大势如此,心中各有想法。
曾从文默默无语,只看着地上发呆,冯克荣满脸得意地跪在地上,心中早已毫无顾忌,只等那曾从文服软认输,他就好扬长而去,到头来,那个所谓女人也不过而是,也好让她体会这得罪权贵的下场,只是那时没打死她,算她捡了便宜。
珑轻轻说道:“原是这样,那我想就这样没事了吧?”
“是,感谢珑王大人……”那冯克荣正要起身感恩,那珑却似乎有别的话要说。
“只是……”
“嗯?”曾从文看向珑,珑拿过无名那条如今写满了字的手帕,微笑着看着他,那眼神充满笃定,仿佛像是跟着他在沙场杀敌,如今正是他一招致胜,把对手绝杀之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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