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煜南部清州郎兴镇,与乾象国北边境只隔一山,此地独产萱妍红,又称萱妍香,独供中都妃子贵妇所用,郎兴各家皆会制香,但用料制法却不同,而柳家家传萱妍香制法最是独特,味道极浓烈持久,一点上便可持续许久,但制法极为麻烦,一年只能做出三月之量,为香中之王。有仕人曾受秦帝所赏萱研香,点香后如入仙境,写下了“萱妍梦下如入境,红粉香中难觅尸。”
岁荣七年,柳络筠生于朗兴柳家,为柳家独女,柳氏制香法只传子不传女,络筠亲母生下女儿后便失去生育能力,不能继续生育,柳母嫌弃,三年后遂赶出,可怜络筠三岁,尚未懂事便与亲母分离,只隐约中记得母亲温暖的怀抱。
随后柳家又迎娶了同镇的寡妇九姑,以其生辰八字极合柳家人丁,九姑携子而嫁,嫁后又生二子一女,此时柳络筠已七岁,自小被以下人对待,家中厨事打扫,洗衣侍奉,皆由她一人所做,每日菜肉丰盛,却没吃过一顿饱饭,身上皆是淤青伤痕,经常受后母虐待,父亲也置之不理。
每夜三更才睡,她常常躺在寒铁似的寝具中思考,为何自己会被如此对待,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哪里去,只隐约记得那是最温暖的事物。
柳络筠就在这个地狱般的家中又生活了几年,岁荣二十年,趁家中丈夫在外运送萱妍香进中都之时,后母将十三岁的柳络筠强行嫁与山上的傻子换得十几钱,络筠在柳家门外苦苦哀求了两天,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朗兴镇人皆知,唏嘘不已。
柳络筠知道此处无果,知道父亲去往北边运香,想去求一求父亲,让她继续留下来,打扫炊事都不在话下,她不想嫁与于是她好歹求了镇人若干干粮,北上寻父。
可这清州离中都以马车全速前进都要数月,何况步行,头一周干粮便吃完,随后柳络筠只靠沿途好心农户施舍,可半月后在一荒无人烟的山下,终于是倒下了。
“姑娘~”
“……”
嘴唇被液体浸润,柳络筠皱了皱眉,好歹是醒了,她意识到喝的是水,抓起水囊猛的灌了起来。那人也不阻止,任由她喝着水,等到水囊喝瘪了,她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躺回去。
“?”柳络筠突然意识到自己躺在某人的怀里。
“姑娘……”
柳络筠睁开双眼,一张青年的脸映在眼前,与她很是靠近,青年身上的男子独有的淡淡荷尔蒙气息充盈着她的鼻腔中,由于她嗅觉特别好,这味道特别深刻,时至今日也那样让她神牵梦萦,记忆犹新。
曾从文那时年满二十,父亲当年在帝秦与兄弟争帝位之时反对帝秦,帝秦登基之时便结算其父,并连一族,皆流放边族,因其母邓氏乃当朝邓太师之妹,在邓太师的安排下,母子二人好歹回居邓族,母亲日夜忧心从文,求得哥哥教导儿子,邓太师感其母爱,便收下曾从文,日夜教导,把他养育成栋梁之才。年前邓氏病逝,享年三十六。邓太师上奏帝秦,说曾从文乃国之栋梁,可重用,帝秦怀恨在心,恰逢官员上报那南部清州萱妍香柳户进贡途中,被那处山贼所杀,那贼人心狠,萱研香全数被焚,据说那香烧了近半月,整座山头都是香味。帝秦因此派曾从文到南部宣慰柳家。
“谢谢你。”
柳络筠亲昵地抓着曾从文的手表示感谢,她从未受过教育,不懂那些男女之礼仪,可曾从文懂,他那白皙的脸上透这红,迅速把手抽离站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
曾从文刚才在这通往清州都城永和的官道骑马而行,不料马儿倏地停下,让他好奇,原来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侧躺在地上,毛躁的长发披在地上,皮肤蜡黄,身穿麻衣,看得出来是个女子。
他赶紧下马救人,一顿忙活之后,那人好歹是醒过来了。
络筠起身看着那人不说话,那人身穿素色衣服,黑布外衣,皮肤白皙,凤眼薄唇,她的心里很是向往这样干净的人。
那人终究是站不住:“……你在看什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